赵启明惊呆了。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李文泰居然愿意接受少府提出的条件。
可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没有让他觉得钦佩。
他以为李文泰初出茅庐,没有明白少府这是在盘剥丝绸商,便有些头疼的把他叫住,然后道:“这些话我本不应该跟你说,但我也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那么我就跟你把事情放在明面上来说吧。”
李文泰想说话,但他发现赵启明有些生气,便赶紧坐了下去。
“上缴给宫里的丝绸,就当是交税了。这老话说得好,依法缴税是每个公民的义务,这是理所应当的。”赵启明叹息着道:“主要是余下的丝绸,只能跟丝绸织造署进行交易,这也就意味着你们不能给丝绸定价,甚至连议价的资格都没有,市场上的丝绸价格都是丝绸织造署说了算,这你应该能明白吧?”
“在下明白。”李文泰有点犹豫,但赵启明显然在等他说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少监的意思是说,丝绸价格都是丝绸织造署说了算,江都的丝绸作坊和丝绸织造署做生意,很可能会吃亏。”
“你真明白?”赵启明吃惊道:“既然你知道,为何觉得少府的条件可以接受?”
李文泰感激的朝赵启明道:“少监能为江都的丝绸商考虑,在下应该替本地的丝绸商跟少监道谢。”
“说重点。”
李文泰赶紧道:“少监刚来江都,不清楚本地的情况,其实江都本地的丝绸商本就艰难,每年所产的丝绸数量有限,比不过北方的丝绸,再经过官府的盘剥,早已是举步维艰,如果丝绸作坊要筹资建设,这些丝绸商只怕心有余而力的不足。”
“有这种事?”赵启明有些担忧起来。
“少监可能不知道,现在有很多商号,包括在下的家中,都在收购各地的丝绸,目的是把这些丝绸卖到南洋,然后换来更值钱的东西。”李文泰可能觉得把话说的太明白,会表现出他奸猾的商人本质,便隐晦的说道:“在下的家中不是丝绸商,但如果有少府的支持,江都的大部分商号,都愿意筹资建设丝绸作坊。”
听到这里,赵启明还是有些不解:“就算原来的丝绸商没有能力筹建建设作坊,取而代之的是你们这些从事海运的货商,但我刚才都已经告诉你了,丝绸都只能跟江南织造署交易,这也就意味着丝绸的交易和价格,都是丝江南织造署说了算的。”
“少监刚才也说了,少府会把丝绸转卖给货商,让他们运到南洋去卖。”李文泰有些狡猾的看了眼赵启明,然后接着道:“现在运到南洋的货物中,最炙手可热的便是丝绸和瓷器,瓷器即便是在北方也拿不到货,这是没办法的事,但丝绸如果货源充足,货商只要能拿到货,到了南洋就能赚到钱。”
赵启明发现自己突然跟上了李文泰的思路:“你是在告诉我,从事海运的货商根本不在意江都本地的丝绸价格,只要能生产出充足的货源,他们就可以拿着这些丝绸去南洋,换来更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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