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赵启明平静下来。
他开始意识到,少府设立江南织造署,在江都推行丝绸作坊的建设,是政策有所宽松的表现。但朝中的官员不想承认他们鼓励南方的商业活动,和对外的丝绸生意,隶属于少府的江南织造署便应运而生。
江南织造署的存在就像是块遮羞布,让那些作坊在名义上是为宫里织造丝绸的。既然是为宫里当差,又隶属于少府,自然也就不能说是聚众从事。
但丝绸织造署这块遮羞布不是白给的。江都的富商想要筹建作坊,就必须接受少府的条件,让丝绸织造署拥有丝绸的定价权,通过赚取差价的方式上缴所得给国库,与此同时部分丝绸转卖给海运的货商,这些筹建丝绸作坊的富商,便能在海外的市场谋取暴利。
这完全是各取所需,你情我愿的事情。
可怜赵启明还觉得少府的条件太过苛刻,还为当地的丝绸商抱不平,现在看来完全是想多了。甚至他提前去和李文泰商量也是多此一举。有这样的好事,那些商人应该会主动去找丝绸织造署才是。
“看夫君气急败坏的样子,想来是那些丝绸商识相,接受了少府的条件吧?”静安公主其实早就看出来了,但她有意戏谑赵启明,便欣慰的点头道:“若是如此,那妾身就猜对了。”
“早知道为何不告诉我,耍猴呢?”赵启明的脸有点发烧,他觉得静安公主早就猜到的事情,自己居然没有看出来,这让他很是羞愧,更重要的是静安公主有意不跟他说明,害他在李文泰的面前表现出了智力上的不足,这让他恼羞成怒,便咬牙切齿的看着静安公主,然后突然站起身来。
“妾身还没出月子,正是调养身体的时候。”静安公主看出赵启明咬牙切齿,是要找她算账,便把怀里的蝉儿当成免死金牌,妩媚的朝赵启明挑衅:“夫君可不能随便跟妾身动手。”
赵启明停下了脚步,他还真不敢动静安公主,只夺走抢走了静安公主手里的书信,然后残忍的说道:“坐月子要修身养性,不健康的期刊读物要远离,最近你就老实点躺在床上,没经过我的同意不准看书,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就数自己的头发玩吧。”
“妾身有孩子,不觉得无聊。”静安公主再次炫耀自己的免死金牌,但也看了眼被赵启明拿走的书信,然后道:“那是长安来的,有去病的消息,夫君难道不想看看?”
“奴儿到长安了?”
“是去病。”
赵启明最近没看到新的军报,想来是静安公主生产的关系,没有太关注前线的战事,既然现在有了奴儿的消息,那其中必然有前线的军情。
他没有理会静安公主挑衅的神情,自顾在床边坐了下来,结果发现前线的战事已经结束,这封从长安寄来的书信,主要写的献俘时的情况,和汉武帝对军中的封赏。
以奴儿在前线的表现,自然在封侯的名单里。
但是让赵启明觉得有些意外的是,奴儿的封号居然是“冠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