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安定的地方,是我一直都笃定,我和你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这世上没有人能笃定得了未来,因为那一个个未知的日子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一些根本无力更改的事。就好比我十八岁那年认识了他,与他在游船相爱,却没法预知后来我和他会以那样惨烈的方式分崩离析,更没法预知有一个小生命悄然而来又悄然而去;也好似五年前与他感情日增,却败在现实面前。
后来莫向北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我实在忍不住开口:“你若是有事就去办。”
他沉吟了下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催促我把数值评估表传过去。”我心中一动看向他,果真听到他说:“就是让你做的那份,目前还是半成品。”
那是有效数据?还以为就是他给我出的难题。顿了下,问:“传给谁的?”
他讳莫如深地回答:“要鱼上钩自然得要有足够诱人的鱼饵。我笔记本没带过来,你的拿来给我用一下。”我去把笔记本找了来,就见他手指翻飞着进到那邮箱里,里面有我还有待改进的评估报表,他也没有另外起草,只在我的基础上加以修改。
既然他亲自操刀来做就没我什么事了,我把桌上东西一收就窝进沙发里开了电视。但发现其实什么内容都看不进去,忽而手机震动起来,我拿出来一看,眸光一触间下意识转头看了眼莫向北,见他正沉入专心工作里,我按了通话键放到耳边。
沉顿片刻我起身去门边,就在我换鞋子时听到莫向北问:“你去哪?”他的注意力还在电脑屏幕上,像是随口而问,又像是一直都在关注着我的动向。
我默了一秒答:“在家太闷,出去走走。”他不置可否,只道了句:“早点回来。”
走出门时我沉闷地想,为什么他这么理所当然把我屋子当成他的地盘呢?搞得好像我才是那个外人。半小时后我抵达机场,左顾右盼地寻找,忽然肩膀从后被拍,我回过头就不由嘴角弯起,“Anthony。”
大手在我头上揉了揉,温和的眸光在我身上打量,然后笑道:“Susan,你瘦了。”
我也把他打量,笑着评价:“你黑了,是南非的太阳太大了吗?”他摇头,“不是南非的太阳大,而是入乡随俗顺应那边的肤色。”
我被逗笑了,从头上把他的掌扒拉下来后说:“走吧,带你见识下大中国的面貌。”
他在身后嘀咕:“又不是没来过。”我哼了一声,“是来过啊,据说还是抱在手中的时候呢。”Anthony不满地嚷:“Susan,你一点都不好客。”
回程的的士上莫向北打电话过来:“要回来了吗?”
我看了眼身旁兴致勃勃看着我的人,回道:“暂时还不,有个朋友过来,我得招待下。”
那头静了一瞬,语气幽然:“什么朋友?”我不由失笑,本该反讽他两句,但经过昨晚后没那些心力了,索性直截了当道:“我的未婚夫Anthony。”
只见眼前那戏虐看着我的人挑了挑眉,伸手过来便取走手机贴到耳边,轻询:“Hello?我是Anthony。”我惊愕地瞪着他,没法听见对面的回应,只看到他笑脸盈盈地说:“原来是莫先生,Susan有跟我提起过你。”
也不知莫向北说了句什么,Anthony的表情变得很复杂,似想了下,然后才道:“既然莫先生这么好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们稍后见......好啊,我把电话给她,你和她说地址。”话落Anthony把手机递给了我,并且口吻亲密地说:“亲爱的,你来听莫先生说地址。”
我被他那“亲爱的”称谓给雷着了,接过手机贴到耳边顿了一秒才轻喂出声,那头并没立刻说话,只听见沉沉的呼吸声传来,足足过了有十秒才听见清冷的语声撞击耳膜:“会所地址你知道的,镜观厅。”随即话声中断,他将电话挂断了。
“如何?他说了地址没?”Anthony见我放下手机就在旁问。
我无语地看着他,“干嘛要和他约了见面?”
他眯起眼笑:“这不是早晚的事吗?”我讷讷迟疑:“可是......”被他拍了肩膀然后揽住截断了说:“别可是了,你把我叫回来就是因为他,不去亮个相免得有人不死心一直追着我们家Susan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