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而莫向北眸光幽然沉静。
我连忙紧走几步追上去,“怎么会呢,走,我带你们去我上课的教室看看。”因为还是午休时间,教学楼里的学生并不多,教室也大都是空着的,正好乘机带了小芒果进去大教室。
她的眼睛很亮,里头尽是新鲜与好奇,甚至在莫向北有意拉住我不跟随时,她也能慢慢朝着大教室的后方探索而行。
我懂莫向北的意思,他想要用鼓励的方式来打开小芒果心境,让她主动去参与和走出自我的那一步。原本我也感觉欣慰小芒果的成长和跨越,但当她兴致勃勃地问着我上课时坐哪排,然后回转头来看见我们与她间隔距离稍远时没有动,脸上的笑容也一点一点敛去。
我脸色一变欲疾步上前,但莫向北拽住我压低声道:“让她自己走过来,适当的放手是推动,你要学会相信她。”
可就在他说话间,小芒果晶亮的眼神慢慢变暗,并且视线渐渐垂落,就像在身体四周罩上了乌龟的保护壳,而她躲进了那个壳里。
我几乎是用蛮力甩脱了莫向北,健步如飞地跑向小芒果,来到跟前我蹲下身与她平视,试探而唤:“小芒果?”她依旧垂着眸一动不动地站在那,我的心不由揪了起来,更加小心翼翼地说:“是Susan错了,原谅Susan这一次好吗?”
身后脚步随至,清冷的语声沉静而道:“小芒果,在带你来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有没有说过不能让Susan为你担心?”
我忍无可忍地低吼:“够了!莫向北,你错失了她的出生和成长过程,根本就不了解对于她而言一个陌生的环境代表了什么。”静默一瞬,他再开口语气听着像似沉着淡然,但其中却隐约藏着一丝痛意:“所以我在尝试了解她,拉近与她的距离。苏苏,有时候温室的保护伞固然能让她安逸而行,但不尝试焉能知道她不能自己行走?”
我闭了闭眼,心头钝钝的痛,“那是你从没见过她另一面。一句话、一个动作,哪怕是陌生人的一个微笑,都能致使她歇斯底里地尖叫。如果你见过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妄自决定。”
气息浮动变沉,不再冷静的痛楚:“苏苏。”
就在这时,原本垂着眸不作声的小芒果突然抬起了眼,乌溜溜的黑眼珠在我身上打转,她伸出小手来遮我的眼睛,听见她糯软地说:“Susan不要难过。”
霎时鼻腔酸涩异常,我想回说不难过,却听她又道:“Jacky对不起,是我错了。”莫向北的声音从旁侧平行地传入我的耳朵:“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然后小芒果把手拿了下来,用额头来拱我,口中脆脆地咕哝:“Susan,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担心的。”我一下泪冲出了眼眶,怕被她看见立刻将她搂进怀中,却难抑激动。
说不出是怎样一种沉痛,怀中的小囡真的在不知不觉间有了转变,或许真如莫向北所言的适当时机要学会放手,可是这样的懂事却让人心疼到窒息。别人怀胎十月足月而生娃,她八个月没到就降临了人世,从此苦难与厄运相随。
这些年我研究了很多关于自闭儿童的心理,却怎么都找不到一种能够治愈小芒果的。它就像一颗毒瘤,时不时地发作一次让所有人胆颤惊心。
我偷偷将泪擦拭掉后弯起嘴角,跟小芒果磨了磨鼻子笑着说:“好了,Susan原谅你了。想不想去Susan的操场上玩呢?那里有好多大哥哥在打篮球,还有足球队呢。”
小芒果眼睛晶亮,却是问:“Susan也会打篮球吗?”
呃......算是会吧,可我那蹩脚的球技估计跟又高又大的英国男人很难抗衡。
小芒果若有所悟地点了下头,又问:“那会踢足球吗?”
我会看......球赛。忍不住去看旁边的莫向北,这时候我需要他为我圆场,可他却像是因为刚才而沉郁不作声,幸而小芒果没有深究,只拍了拍我肩膀:“没关系,一会让Jacky教你。”我不晓得她哪里来的这种自信,但身旁那人却被她一句话给安抚了情绪。
从教学楼下来直往操场而去,似乎无论哪所学校操场永远都是最有活力的地方。在这所商学院读书的未见得都是年轻人,也有如我一般专门过来进修的。
突听小芒果嚷嚷而道:“Susan,那边有个人一直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