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伴君如伴虎

    乔诺一抿嘴笑了笑：“李公公不敢进来，皇上想让他盖被子都不行呢。”

    听见她的声音，皇帝睁开眼睛瞧了瞧她，便坐起身来：“你怎么来了？近日不是身子不爽，除了日常请安都看不见你人。”

    “皇上这是嫌沉心不来么？”乔诺一递上杯茶盏道：“沉心听说，皇上在为池州的灾情烦忧？”

    司马衡文呷茶的手顿了顿：“你倒是消息灵通，是啊，池州不是重要的城池，但如此民不聊生，却是朕不想看到的。”

    扶着皇帝起身往门口走，乔诺一边走边道：“沉心近来无事，闲暇看书时，读到一篇很好的故事，想讲与皇上听听。”

    “哦？什么故事？”

    “从前有位隋武帝，是个有名的嗜战如命的皇帝，动不动就用武力解决，虽然疆土扩展的越来越大，可却不管他的子民的死活，眼看着民不聊生，老百姓饥肠辘辘，他四处求得良人，在一处深山老林里，找到一位白先生，白先生告诉他，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民乃国之根本，再大的疆土都没有一国安逸祥和的老百姓来的重要。”

    皇帝点点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是这个道理。”

    乔诺一接着道：“白先生告诉他，加强农耕建设，努力做到人人吃的饱，穿的暖，百姓安居乐业，才能八方平安，富庶的地方要帮助穷苦的地方，粮食多的地方要供给粮食少的地方，国家宏观调控，全部由京师选派官吏节度使，这样既可以保证老百姓正常的需要，也可防止层层官员的贪污渎职。”

    皇帝眼前一亮：“接着说。”

    乔诺一道：“而天灾人祸则是不可避免的，一年二十四的节气，国家要鼓励老百姓按照节气农耕施肥，旱涝保收，切不能全凭老天吃饭，若是干，就手动浇水，若是捞，便用篷布挡起来防止水涝，只要老百姓懂得方法，掌握要领，就不愁农耕。”

    她真是庆幸自己平时看了一些新闻联播啊，要不然她去哪儿说这些文绉绉的治国之道去，乔诺一说完端起桌边的水杯喝了几口，说的太多了，有些渴。

    皇帝倒是越听越有兴趣，他之前的困惑全让乔诺一给一一解答了，他赞赏的目光瞧着她：“这书你从哪儿读来的？”

    “……我……随便翻看的，大概是野史吧。”乔诺一挠挠头，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皇上，司马衡文真要是让她拿出来，她难道去现写一本？

    好在皇帝没打算为难她，叫来李公公端来书房里的奏折：“来，你帮朕读，夜深了，朕这眼睛似乎看不清楚。”

    李公公面露为难之色：“皇上，这……”

    乔诺一往后退了一步跪在地上行礼道：“皇上，奏折沉心不敢读，此乃国家重要之事，沉心小小女子，怎能妄自菲薄，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司马衡文勾了勾唇：“无碍，朕瞧着你思维镇民，心思聪慧，况且只是读读奏折，也不碍事。”

    “沉心不敢，身为女子岂可干政，皇上请不要折煞奴婢了。”

    ‘啪’！皇上手掌拍在石桌上，声音都粗重了几分：“你还敢说不敢！朕瞧你不但胆子大，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连朕的政事都敢插嘴，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乔诺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远远的站在院子门口的杏雨不知道怎么回事，主子跪下了，她也得跪下，门口一院子不明所以的丫鬟都跪在石阶上。

    “奴婢知错了！求皇上责罚！”

    乔诺一这个后悔啊，早知道她就听颜辰曦的了，现在算什么事儿，端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明明好心的出主意的，结果这皇帝说变脸就变脸，不是念着先皇后的情谊很疼她的吗？皇帝翻脸比翻书还快！

    若真是责罚下来，她是不是得把怀孕的事儿说出来才行？不然真的遭什么刑罚，她肚子的孩子焉有命在？！

    一旁的李公公看她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帮嘴求皇上：“皇上息怒，就看在侯夫人是为了皇上分忧的份上，饶了这一次吧，侯爷还在前线，若是知道夫人……定然军心涣散啊皇上。”

    皇上这才缓和了面色，甩了锦袖道：“回屋去！面壁思过十日！无事不得觐见！”

    乔诺一：“谢皇上。”

    等人都走了，李公公才端着茶问道：“皇上怎得发这么大的火气？”

    司马衡文眯了眯眼：“秋沉心太过聪明，始终是祸，她在平南侯身边，难保不出谋划策，若是与朕的想法相悖，不知那平南侯会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