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坚定而有计划地冷漠风佐,但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和习惯阻挡在眼前,感性的女人始终还是没能开得了口提出分手。而三阶那边,理性终于没能控制住占有欲,他再也等不下去了,决定主动出击,把这段爱情的决定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瞒着子洋,给风佐发送了一封邮件,内容是这样的:风佐你好,我是子洋的男朋友,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女朋友了。这几天都是我和她在一起的,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你直接问子洋就可以,当然你也可以问我,我的电话号码是×××××××××××。
邮件发完,三阶觉得特别兴奋,他觉得这封邮件一定会让风佐陷入崩溃的边缘。等风佐打电话过来质问他的时候,自己再客气地把认识子洋,以及一起旅行的细节一五一十地向他述说,以击溃这个男人的底线,他甚至幻想风佐在家里怒火冲天地质问子洋,而后提出分手的场景。
因为在他看来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背叛过自己的女人,在这样的逻辑里子洋别无选择,只有被7年的感情抛弃,然后完完全全地投入自己的怀里。
7
三阶兴奋地瞪着电脑屏幕,期待风佐满是愤怒或者忧伤的回复或者质疑,他甚至在心里模拟了无数遍跟风佐进行答辩的对话,越想越兴奋,越想越觉得自己高明无比。一天过去了,三阶没有收到风佐的任何消息;两天过去了,邮件的窗口还是没有亮起。
三阶想来风佐应该是知难而退,已经自觉地退出了这段关系,又或者他已经和子洋闹翻天了,差不多就该把子洋甩了。
那天,三阶试探着给子洋拨了电话:“你最近都好吗?”
子洋的声音依旧愉悦:“除了很无聊之外一切都很好啊!”
三阶莫名了:“那风佐呢?对你还是一样吗?”
子洋:“除了没什么时间陪我之外,一切都一样啊!”
三阶甚至怀疑自己是听错了:“难道没有任何异样吗?”
子洋疑惑地说:“能有什么异样?”
挂了电话,子洋所说的一字一句,都让三阶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他认为风佐一定是没看到邮件,于是三阶找了一位跟风佐有邮件往来的朋友,以确认邮箱的号码是否正确。朋友发来了截图,就在昨晚,他还收到过风佐回复的商业信函。这下让三阶彻底地怒了,他费尽心思的挑衅换来了对方的无视,自己就像一个傻子一样在演独角戏。
风佐的无视,激起了三阶的战斗欲,他开始搜寻这个男人的一切踪迹。他找到风佐的微博,一连观察了好几天,那段时间里风佐微博里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是一个表情都引来三阶的沉思,然后对号入座,觉得风佐定是无处宣泄,只好在微博上拐着弯讽刺自己。
当时风佐转发了一条不痛不痒的笑话,转发语是:哈哈,真变态!
三阶看了这条微博,认定风佐口中的“变态”说的就是自己。
气愤之下他打开电脑写下了一封邮件,洋洋洒洒几百字,把他跟子洋如何认识的,如何发展的,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关系,什么时候去哪里旅行做了什么……最后还不忘留下了一行自以为高贵从容的挑衅词语。
写完了,他看了看觉得还是不够过瘾,又把他和子洋发生关系的细节用低俗、肮脏的词语添油加醋地进行了详尽的描述。邮件发出去之前,三阶还细心地斟酌了每一个词语,确保邮件里的一字一句定能激起这个男人的怒气,才心满意足地按下发送键。
一连三天的等待,三阶连睡觉都没有把手机关机,大半夜响起了邮件的提示音,他都会立马从床上跳起来,激动地抓起手机,然后失望地看到邮件或来自诈骗,或来自广告,然后再无奈地躺回床上去。
最终三阶还是没有收到风佐的任何回复,三阶又羞又怒,只好劝慰自己那个男人就是个孬种。在心里无尽地贬低了风佐之后,才勉强让自己觉得自己的这场独角戏不那么傻。
8
其实第一封邮件,风佐就收到了。邮件里的每一字一句,他都看在眼里。他毕竟和子洋相爱7年了,他能感知到子洋陷入纠结,但也能感觉到子洋没有彻底变心,如果子洋选择了三阶,哪怕再痛,风佐都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这段爱情,让子洋追求自己的幸福。
但风佐在看到那封邮件的时候,他就知道子洋不会选择他,因为能做出这样事情的男人,其胸怀和情商,是不可能具备足够的魅力,以彻底吸引他相伴走过7年的爱人的,这就是默契。
关于那封邮件,他对子洋选择沉默是想让她有更多的自由空间进行自我救赎,他对三阶选择不回复,是不想掀起一场无关紧要的胡搅蛮缠。
那个夜里,风佐回家的时候看到了第二封邮件。他没有发狂似的质问子洋,没有愤怒地摔砸东西,他只是轻蔑地笑了一下,然后把手机拿给子洋,风佐:“有个疯子给我发了这样的邮件,这个人你认识吗?”
子洋随意看了一眼邮件,邮件的内容阐述的都是事实,但整封邮件充满了露骨低俗的词语。一瞬间,之前三阶营造出的所有的浪漫感觉,半年来苦心经营出的子洋心里对激情的憧憬,瞬间被羞愧和愤怒的情绪一扫而空。
子洋心里站着两个男人的天平瞬间崩塌,三阶的身影在她心里一刹那从眷恋到厌烦,甚至感到恶心。
看完了邮件,子洋镇定地大笑:“不太记得,可能是某一个追我追疯了的追求者吧。”
风佐从容地笑着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子洋的嘴唇,把她轻轻地搂进怀里,用讽刺的口吻问她:“你看他写的故事还算合理吗?”
子洋笑着:“人家都说疯子的内心,有一个自己的幻想世界,可能他自己觉得很合理吧。”
风佐:“那就不要理他了?”
子洋:“嗯,不要理他。”
风佐当着子洋的面删除了那封邮件,并把这个发件邮箱拉进了黑名单里。
那晚子洋趁风佐睡着了,偷偷地给三阶发了一条信息,信息的内容没有提及有关邮件的只言片语,只是淡淡地告诉他:“我们就到这里吧,今后不要再联系了。”
一条信息发完,子洋把有关三阶的一切联络方式都拉进了黑名单里。
夜里她悄悄地蜷在风佐怀里,他感觉风佐辽阔的心胸和成熟的包容包裹着自己,幸福无比。
9
后来子洋偶尔清查手机的时候,隐约能看到三阶的号码发来的一大段一大段的信息。
子洋在全选删除的时候,随意瞟了一眼,大致都是“难道不能回到以前那样”之类云云。后来子洋接到了几次三阶用不同号码打来的电话,半年里子洋手机的黑名单里多出了37个联系人,后来三阶也就没有再尝试过联系了。
我想三阶应该不知道,他们在一起离开杭州的那天,子洋的心里其实已经决定要离开风佐,和他在一起。他若是保持不断地奉献,不停地对子洋好,不求回报,想来子洋早晚会用自己的方法去处理,而后光明正大地走出风佐的世界,投入他的怀里。
爱和信任,靠手段和花招是骗不来的,只有付诸真诚才能得以回报。在这方面,这世上没有谁是傻子,也没有谁特别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