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牧锦风主仆二人的喜,邱秉文则是另一番心情。
跨入府内后,他顿下脚步,回首深深地望着曾经的朋友远去的背影,眸中氤氲着一团迷雾。
牧锦风,是本王行差步错,入了你的局吗?
两个时辰后,陈承所率领的禁卫军无功而返。
“陈大人可有查到想查的?”邱秉文立于花园中,面上一派风轻云淡,语气中甚至还有几分关切。
闻言,陈承面上端起礼节性的笑容:“恕下官不能相告。”
“陈大人职责所在。”邱秉文淡淡言罢,亲自将人送出府邸。
出了怀王府,陈承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宫内,向皇上汇报搜查的状况:“陛下,怀王殿下府内并无异样之处。”
“并无异样……”皇上指节轻轻在臂托上敲击,兀地顿住:“宣老二进宫。”
“陛下!”陈承上前一步,声音压低几分:“此事尚未查清,贸贸然将怀王殿下宣进宫……”
“宣!”皇上拔高音量,陈承闻言,只得退下。
皇上手肘撑于臂托上,指腹轻轻揉动太阳穴,以此缓解脑袋的胀痛。
“陛下,奴才给您焚一炉安神香?”常德尖细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谄媚:“陛下先小憩一会儿?”
皇上睁开眼,无声地点点头。
见状,常德连忙命宫女焚香,自己则上前几步,轻轻为皇上按揉穴位:“陛下最近总是头疼,可要宣宗大公子进宫瞧瞧。”
“过两日再说吧。”皇上摆摆手,常德连忙闭嘴。
不多时,安神香燃起,淡淡白烟自香炉内溢出,安神香淡雅的香气在御书房内弥散开来。
伴着安神香的香气,皇上眼皮动了动,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待醒来,天已经黑了,御书房内一片昏暗,静谧得能听见宫女太监放轻的呼吸声。
见皇上醒来,常德先是命宫女掌灯,随后矮着身子轻声道:“陛下,怀王来了,在殿外候着呢。”
“老二来了?”皇上微微眯起眼睛,艰难地适应着忽然亮起的烛光。
“怀王殿下在殿外候了许久,听说您正休息着,便不让奴才扰您。”常德压着嗓子为怀王说好话。
闻言,皇上点点头:“文儿是个懂事孩子。”
嘴上这么说着,他声音中却并无欣赏与欢喜。
常德作为跟在皇上身边二十多年的老人,自是对皇上颇为了解,眼看皇上对怀王的孝顺不喜反怒,他斟酌一番,再度开口道:“皇上,可要宣怀王进来?”
“宣吧!”皇上摆摆手,一手随意支着脑袋。
“宣怀王!”常德尖细的声音响起,很快,御书房大门叫左右宫人拉开。
立在御书房外等候将近一个时辰的邱秉文缓步行入,正欲行礼,却见皇上冲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邱秉文行礼的动作顿住,随后直起身子,小步走到皇上跟前,轻声道:“父皇!”
皇上抬眼,伸手将人拉到身侧:“朕头疼得厉害,你给朕按按。”
“是!”邱秉文颔首,拿捏着力道为皇上按揉。
“还是你按的舒服。”皇上喉中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声线柔和下来,带着几分怀念:“朕记得当初,这脑袋一变天就疼得厉害,几个皇子中就属你最上心,虚心向宗凡讨教,学了这一手。”
闻言,邱秉文眸光微闪,动作却没半分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