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朕答应你!”皇上眼疾手快地护住少年的额头,眼中满是心疼:“你这混小子,难怪你爹总说你混,朕就没见过比你更混的!”
闻言,牧锦风咧着嘴,露出明朗的笑容。
不等皇上吩咐起身,他便自顾自站起,嬉皮笑脸道:“皇上伯伯果然是最心疼锦风的。”
“你呀你!”皇上用自己的衣袖按住男子渗血的额头,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可偏偏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皇上伯伯既答应了锦风这个大要求,不若再答应锦风一个小要求吧?”牧锦风言罢,见皇上肃起脸,非但不怕,反倒笑得越发灿烂:“这件事就当做我们三个人的秘密,您不能同我爹说。”
“胡闹!”皇上本欲拂袖,奈何一手按着对方额头施展不开,只得将脸拉得更长:“你还是个孩子,如何能做主这么大的事!”
“您要不答应,锦风可继续跪着了。”牧锦风言罢,当真又跪回地上,只是相较于头一次的认真,这一次跪下,多了几分吊儿郎当的味道:“您一天不答应,锦风就一天跪在这,您要把我赶出去,我就在门外跪着,您要把我赶出宫,我就在宫门外跪着,您要把我赶出宫门外,我就回家跪着,总之您要不答应,我就活活把自己跪死。”
皇上不曾见过这般无赖,一时有些愣住,待回过神,竟是不知当哭还是当笑。
活活把自己跪死?这话他也说得出口。
皇上看了眼男子犹在渗血的伤口,摆摆手,嫌弃道:“回去回去!”
闻声,牧锦风非但不站起,反倒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回,我今日就赖在这了。”
这是邱秉文头一回瞧见二人如此的相处模式,锦风年幼时不是没有同他父皇耍过赖,但因着威王的呵斥,耍赖两三回后便收敛了,不曾恃宠而骄,更不曾如此放肆。
可如今,他将“恃宠而骄”明晃晃地刻在脸上,那份亲昵劲,竟是他这个儿子都不曾享有过的。
邱秉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难以言喻的微妙感受在心头萦绕,将他的认知,以及某种自信,一寸寸敲碎。
“算朕怕了你了。”皇上一把将人拉起,没好气道:“快回去,你爹是一家之主,此等大事岂能瞒着他。”
牧锦风顺势站起,一脸严肃道:“皇上,有时候,有些事,知道多了未必是好。”
说到这,他缓缓垂下眼睑,轻声道:“当年之事,锦风不曾亲身体验,所以锦风能从大局出发,可我爹当年……”
话音就此戛然,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平复内心波澜:“皇上,锦风相信,我爹会为大局考量,可这份真相太沉重……太沉重……”
“既然他终究会做出与锦风相同的选择,又何必让他知晓这一切,平白给他添堵呢?”
皇上哑然,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摆摆手:“回吧!”
“锦风告退!”牧锦风躬身,缓步退下。
在经过邱秉文身边时,他一把将人拉起,在二人诧异的目光中嬉皮笑脸道:“左右皇上已经答应锦风两个要求了,再多答应一个,也不多。”
“你这混小子,你就是个无赖!”皇上被他无赖的模样逗乐了,忽然明白至交是以何种心情向他倾诉这混小子的混事。
这混小子是真混啊,无赖透顶!
“人锦风带走了,皇上不许秋后算账。”牧锦风言罢,一把将还没反应过来的男子拉出御书房。
待离开皇上的视线,他立即将手松开,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大步离去。
邱秉文杵在原地犹豫片刻,拔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