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多了几分邪气:“怀王殿下,这世界上应当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权势有多么诱人。”
“权势能蒙蔽一个人的双眼,能让黑白颠倒,能搅浑这世间善恶。”
牧锦风在男子身前停下脚步,稍稍抬眼,压低声音道:“你能为了权势烧毁有利于林叔的证据,难保翊王不会为了权势不再辅佐你这个兄长。”
闻言,邱秉文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面上却是风平浪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王听不明白。”
“你让小爷与姐姐阴阳两隔,小爷让你们兄弟反目,很公平,不是吗?”牧锦风一瞬间敛起笑容,抬手搭在男子肩上,邪肆道:“这比让容王跟你斗有趣多了。”
邱秉文反按住男子的手,神色冷静如常:“如果这就是你的手段,未免也太无趣了点。”
“手段有趣无趣不重要,重要的是顶不顶用。”牧锦风耸耸肩,语气淡淡道:“怀王若是不信,可以回去探一探翊王的口风,看看他是想当太子,还是对你这个兄长心怀愧疚。”
邱秉文本是成竹在胸,见他如此自信,不免生了几分动摇。
权势有多诱人,他自然是知道的。
“人走到不同的位置上,抉择总是不同的。”牧锦风将茶盏递到男子面前,面上重新挂起戏谑笑容:“怀王殿下,请吧!”
邱秉文定定地看着眼前人,缓步朝后退了两步,脚踩在落叶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兀地,他抬起手,一把将男子手中茶盏打落在地。
“啪叽!”茶盏四分五裂,茶水飞溅一地。
邱秉文从回忆中抽神,胸腔剧烈起伏。
到底他没能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不,不是没能克制住脾气,而是那一瞬间,他渴望着自己能做出某种宣泄。
他派人去查林方朔一案的证人,可以说做得滴水不漏,牧锦风到底是如何发现,又是如何在他眼皮底下将证据调包。
要知道,在焚毁证据之前,他还特意让人辨过真伪,得出的结果是,证据是真的。
“爷,您没事吧?”富贵有些紧张地扶住自家爷,想要说些宽慰人的话,却又无从开口。
兀地,他感觉到有一道冷冰冰的目光投射在他面上,抬眼看去,入目是自家爷俊美无俦的侧颜。
是他出现幻觉了吗?方才一瞬间,他觉察到了一丝杀意,是从自家爷所在的方向散发出来的。
“走吧,去老四那。”邱秉文抬腿,大步朝前行去。
应当是他多虑了,富贵七岁就跟在他身边,不可能出卖他。
理智虽有了判定,怀疑的种子却在心头埋下。
打小的经历告诉他,身边人就是再亲近,也不是能完全相信。
现在,他只希望,他一母同胞的好弟弟不要让他失望。
牧锦风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人走到不同的位置上,抉择总是不同的,所以,他必须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谁都可以被封为太子,独独思睿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