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战意倏然僵硬,身躯轻轻颤抖起来,竟然后悔先前的勇气。
“你们执掌剑神殿,威震剑州,就因为我父亲和母亲相爱,我母亲没有选择你荒夜,你荒夜就硬生生拆散他们,靠卑劣手段夺人妻子?对我父亲种下邪武技,半世痛苦。”
“你们荒家才是过分,才是该死,你说,要不要送你们全部去死?”箫楠杀意卷动万云,纵然身在剑城主宰之地也依然霸气。
“这!”荒万剑呼吸一滞,还要再言,直接被荒夜拦阻,无力的看着箫楠叹息道:“神武王,究竟意欲何为。”
“你们不觉得这片剑神殿,天生为我而生吗,包括你们,生来,就应该做我的仆从,跪臣于我,这是你们剑城的荣耀。”箫楠依然若无其事的淡淡回道。
道出来的话却无异于亿万道雷霆击落于场中者心上,再坚强的武道之心此刻也倏然生裂,一股屈辱的感觉犹如潮汐般奔波到全身每个毛孔里!
这样的羞辱,剑城多少年不曾承受过了,简直令人想要立即撞墙而死!
他们此刻恨不得杀了眼前的少年,然而内心的理智告诉他们不能出手,一旦出手,死的不仅是他们,所有和他们有关的人都得死。
“神武王若喜欢,剑神殿归武王,我等更愿奉迎武王为主,亿亿子民,听令武王,此乃我等之幸。”
荒夜,身躯一弯,竟是于剑神使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朝少年臣服。
臣服,荒之神姓,掌控剑州的无上霸主选择臣服一介少年,献上剑主位,这是大元八百年来不曾有过之事,连元家都无法如此命令荒家!
“耻辱!”一股悲戚从十二剑神使脸上浮现,凝重绝望的气氛从剑神殿传递到剑阶,随后席卷剑城,一张张以剑城为荣的容颜,无不如丧考妣的低下头颅。
今日,他们的天塌了,就算还能站着,也和跪着没有任何区别,少年不战而屈人之兵,更狠,有一种羞辱,根本不需要杀了他们,只需要摧残他们的心灵。
少年做到了!
荒夜,错了吗,是他懦弱吗,似乎并非如此,他能如何,神武王之势真的可以灭杀他们所有人,不说身后站着斗天星宗,就是仅凭现在掌控的大元力量也能轻易做到。
不臣服,难道死?
“呵,剑城,还真是能屈能伸,不过想必你们心里恨不得杀了我吧,更是怨恨苍天不公,让我掌握如此实力,然而你们可想过今日结局完全是自作自受?”
少年语气冷酷:“若你们当初有一念之仁,又何至于如此呢,你们践踏别人的时候只有快意,到了今天,又何曾有一日为曾经所为悔恨过?”
“没有吧?”看到荒夜身躯一震,十二剑神使低着的头垂的更低,一抹无趣浮现心头,从杀意激杨转为平静。
“荒夜,你曾说过我若能活着从小武神宫出来,来你剑城,你将告诉有关于我母亲的一切,现在,将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是剑城唯一的生机。”
荒夜重重一颤,倏然抬头:“你会放过剑城吗?”
“你没资格谈条件,不过我可以承诺,除了你得死,其余人一概不杀。”箫楠淡淡道。
荒夜燃起的希翼陡然寂灭,转为苦涩:“我早该知道的。”
“世间万般罪,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有时候,得认。”
“剑主,不可答应。”十二剑神使和荒万剑一慌,却见荒夜抬起手掌:“别劝了。”
“我答应你,随我来吧,有些事,只适合你知道。”荒夜仿佛做出了很大的决定般,朝着少年咬牙道,随即直接转身行向剑神殿。
“不论我发生了什么,剑神殿,都必须记住,永远不准寻仇箫楠,以及针对有关他的一切人和事,剑城,在我之后,封城五十年。”
“剑州,不许出,不许进。”
“违我令者,斩。”
剑主荒夜,竟然下此神令,像是交托后事,又好像隐约嗅到了天大危机的样子。
他要告诉箫楠的事究竟有多么重要?
一双双或惊骇,或震撼,或愤然的眼神下,箫楠朝洛妃仙微微点头,四目交流过后,便孤身踏进剑神殿,他希望今日荒夜的答案会和十几年前不同。
或许,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期待,所以才促使着他并没有直接朝剑城大开杀戒,只望这丝仁慈可以换来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