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海生的神色之中多了些许的苍白,大口的喘着粗气,胸腔剧烈的起伏着,看向唐煌的神色之中多了几份凝重。
“很不错,非常不错。”
贝海生由衷的出声道。
从开始的抢占上风,到现在的逐渐落入下风,贝海生的心境也是在发生着变化。
他与羊不世一起前来。
这对于寿元无多的他们来说可能是最后一次为道宗做些事情。
人有时候不服老不行啊。
羊不世的死好像是一记重锤一般砸在贝海生的心上,使得他生出了一丝莫名的失落感,逐渐的跌落到下风,使得他有些力不从心,他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下场,无比憋屈的死去。
唐煌的神色很是平静,从开始练剑的那一刻,他便是拥有着比别人更强的意志,即便是落入到下风之中,他依然是保持着对于自己的自信,逐渐的反败为胜。
“你老了。”
唐煌轻声言语道。
从他贝海生的招式之中,他清楚的感受到了一种后继无力的感觉。
贝海生点点头,说道:“的确是老了。”
唐煌收剑站定,轻声的说道:“我的剑从来不杀老人,你还是走吧。”
贝海生摇摇头,说道:“不行。”
唐煌轻声说道:“你这是在找死。”
贝海生轻声说道:“虽然我是残缺之躯,可是我不得不为道宗做些什么。”
唐煌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轻声说道:“既然如此,你可以说死在我最强的招式之下。”
贝海生的神色之中浮现出一丝笑意,说道:“谢谢。”
言语落下的瞬间,强横的威势从贝海生的身上爆发出来,锋利的剑气从他的身躯之中衍生出来,爆发出凌厉的威势,此刻给人的感觉他本身就是一柄剑,一柄一旦出鞘就一往无前,不死不休的剑。
唐煌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贝海生选择了一条无数练剑者都不愿意走的路——以身躯为剑。
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招。
千百年以来,走这一条路的人都死了。
轻握着枯寂剑,剜出一朵漂亮的剑花。
唐煌的眼眸变得专注起来。
贝海生的身躯豁然一动,空气之中传出刺耳的爆鸣之声。
唐煌的目光一凝。
枯寂剑连续挥动。
——白云动。
一刹那间,枯寂剑好像是那天穹之上的白云一般,不断的变化着各种形状,看起来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实际又是缥缈不定,难以追寻,防不可防。
蓦然之间。
重重的剑气席卷四方,卷起万丈沙尘,天地之间顿时变得黑暗起来,锋利的剑气将大道两旁的高大树木切割的粉碎。
唐煌的身躯站定。
神色之中依然是平静之色,可是他的双目在流血。
贝海生身躯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簌簌簌——
忽然之间,下起了一场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