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窦姨娘,顾不上仪态,她手忙脚乱从地上站起。便扑到明珠跟前捧着她的脸仔细验看,激动得迭声询问。
“珠,珠儿,你的脸好了?可有哪里不适?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
注视着窦姨娘发自内心的关怀,明珠心中一软,不由想起了前世的父母亲人。上辈子便是因为家人无微不至的疼爱,才养成她不知愁滋味的目空一切,经历了抽筋拔骨,才晓得为人儿女应承担的责任,只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在,一切终究是醒悟得晚了!
“女儿已经无恙。”说话间,眼中已不由蒙上了一层泪意,明珠抬眼强压下奔涌的情绪,转身对着明堂几人道、
“眼下明家已然大祸临头,父亲可愿听我一句?”
这般膝不打弯,目光冷硬的模样哪里有平素娇柔怯懦的影子?!瞅见明堂面有阴郁,庞氏不忘落石下井。
“哎呀呀,老爷您看哪,大小姐昔日在奉县便是这般不把妾身这个做母亲的放在眼里。不过大小姐是要攀高枝的,妾毕竟也只是挂名嫡母,自有苦难言;可老爷您身为一家之主,她竟然也这般目无尊长,真,真是反了天了!”
庞氏此人最为简单粗暴,当日发现明珠不对,也曾打算用打骂手段将其驯服,可明珠的行为却越来越超越了她的理解范围,先是三言两语挑拨得两府公子为其大打出手,后由亲自上堂鸣冤入京退婚,现在还宣召入宫得见圣颜……此番种种,已完全把同样出生商贾之家的庞氏震住,这种摸不着底的感觉让她恐慌,竟对明珠生出些许畏惧心理;然而想到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到底不甘。这种矛盾的心态时刻折磨着庞氏的心,一路上没少让爪牙孙婆子给明珠母女找麻烦,既然她不想正面交锋,那便撺掇其余人打压也是一样,总之不能让那小贱人那么猖狂,即便能嫁入豪门,也得时刻记住自己的本分!
“还不跪下!”
明堂刚刚在京兆尹处受了一肚子窝囊气,正无处发泄,如今“罪魁祸首”明珠既然自投罗网自然新仇旧怨一起上,再看她形容良好,瞬时便拿出了家长气势。
“跪?”明珠冷笑,“如果父亲想速度求死,那尽管抓紧时间抖擞你的威风!只可惜侄儿睿儿这般年幼,读书还如此上进,就要和明家老小糊涂赴死,真是可怜。”
她那置身事外的语气,轻飘飘的宛若自己便不是明家的一份子,听得诸人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庞氏正要煽风点火,却被护犊情深且尚有几分理智的言玉珂拦住。
“难道妹妹白日面圣还有什么不对?还有太医诊断为天花又是怎么回事?”
她目光犀利,一句话便抓住了重点,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当时明珠细说面圣细节却只字未提天花一事,登时也有些不悦!
明堂猛地拍桌,咕隆把桌上的瓷杯掀了满地。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竟然隐瞒这样重要的事,这是要害死我们吗?”
其他人也是面露骇然,仿若要吃人一般,窦姨娘吓得瑟瑟发抖,踉跄挡在明珠身前,颤声道。
“珠儿一个女儿家,哪里知道这些,老爷休怪啊!”
见庞氏眉目一转又要开口,大有吵将起来的架势,明珠轻嗤一声,拉了窦姨娘抬脚就要走。
“真是愚昧,既然你们还想吵闹那便继续吧。姨娘,我们走!”
这明珠入京回府后就没有一句正常的话,态度也是狂妄忤逆,实在怪异。不过现在明家被阖府封住,俨如困兽,也知道如果再搞不清楚状况定然只能等死。思及此明瑛换上了一副笑脸,以慈爱兄长的架势柔声道。
“妹妹你慢慢说,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为兄定当为你出这一口气。”
口气比本身还大!明珠暗自嘲笑他们拙劣的表演,轻声把太医董世友如何在御前断言自己染上天花,而后又怎么回赠毒药一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想必董世友见女儿没有上当,对自己指鹿为马一事理亏,未免事败被皇上知晓怪罪,便谗言圣上封了明府。不过他一个太医,竟然能左右圣意,女儿虽然不懂,却也觉得十分怪异……”
见明珠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蠢样,明瑛洋洋得意。
“你知道什么,董世友不过是一条狗,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这前后的动作,定然是他背后效忠的主子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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