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显得却十分平静。
“七皇兄选择这种方式赎罪,着实令人惋惜,以皇子之礼厚葬吧!”
轻飘飘的一番话,听得殿上众人背脊发凉,百里贤的死因,众人心中也有了掂量,特别梁康余党如遭重击,他们本打算搞垮姬尘之后再扶百里贤上位,可如今这条路彻底断了,除了姬尘,百里皇族再也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除非改朝换代,但是自古以来,篡位的代价实在太大,成则罢了,败则赔上九族性命,还要遗臭万年。
而上首的姬尘,表情风轻云淡得让人不寒而栗。
原以为无论如何,温柔仁善的百里瑕都不忍杀掉自己的兄弟,谁能想到真正的他,手腕竟如此冷酷果决。
然而这还不算完,梁康余党很快遭到了更沉重的打击。
“近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正是发展农耕的好时机,本王决定选调一批能臣前往东秦、西域边界一带,带领百姓开疆扩土,彦顺,你念念吧!”
谁都明白,这些地方比不得中原繁盛之地,都是些穷山恶水,加之东秦、西域两国兹扰不断,美其名曰是开疆扩土,其实就是变相发配。
梁康余党们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彦顺应了一声,徐徐展开拟好的圣旨,开始公布发配名单,每念一句,梁康余党们的脸色便白一分,到最后个个都是面如死灰,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本来趾高气昂准备讨伐姬尘的阵营,一时四分五裂,溃不成军。
很多人总算明白了,有些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十年卧薪尝胆,只为一朝蓄势待发。
调令念罢,大殿上一时雅雀无声,半晌容锦年方出列。
“臣有事请奏殿下!”
姬尘点头,示意他说,容锦年看了垂帘之后的容太妃一眼。
“国不可一日无君,为了大魏的江山社稷着想,还请殿下选定吉日,尽快登基!”
姬尘唇角微勾,容家果然狡猾,不做没有把握的买卖,但一旦确定谁是真正的强者,便知审时度势,乐得做顺水推舟的人情。
说毕,容锦年突然撩袍下跪,苏唐紧随其后也跟着跪了下来,满朝文武知大局已定,纷纷拜倒,山呼万岁。
在震耳欲聋的呼声中,姬尘依旧面无表情,他发现一直以来想要得到的权利,拿到手中时,自己却不如想象得那般喜悦,只有空虚和疲惫充盈着内心,而眼前,全是明珠的一颦一笑。
姬尘轻叹。
没有明珠在身边的日子,味同嚼蜡,必须要快一点找到她才行,否则即便是红夫人的灵丹妙药,也难解这相思之苦的煎熬。
在姬尘的要求下,登基大典一切从简,在简单的跪拜仪式结束后,姬尘并没有宴请百官,便匆匆出了大殿 ,赵策等在那里,见他走来,正准备按君臣之礼下跪,却被姬尘一把捞住。
“有消息了?”
见他神情急切,赵策不太确信地答道。
“尚未发现娘娘的行踪,只是盛京的万太岁余党,似准备南下集结。”
姬尘松了口气。
“万太岁一死,这些人便成了丧家之犬,很有可能继续跟随蒋玉衡,盯紧他们,一旦发现蒋玉衡,不要打草惊蛇,一定先报告我,我要亲自去接她。”
赵策应下,眼睛却不住地打量着他,半晌,竟破天荒地劝道。
“陛下放心,臣以项上人头担保,只要有蒋玉衡的下落,定能找到娘娘,还请陛下多多保重……”
姬尘一愣,混不在意地挥挥手,目送赵策走远后,他步入偏殿,突感一阵乏力,下意识扶住银制鹤灯,说来可笑,明明是身体素质极佳的练武之人,竟连这身加冕的衣袍也能压得他浑身不堪重负,彦顺上前搀扶,担忧地道。
“陛下,这些日子您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样下去,纵是铁打的人也要熬垮的,娘娘若看到您的脸色,可要伤心死了。”
姬尘闻言,又想起赵策那幅欲言又止的表情,便走到铜镜前看了看,果见镜中的自己脸色青白,似久病不愈之人,明珠若是见了,只怕真要抱怨了,便点点头,命彦顺帮他脱去这是繁复的衣袍,只着雪白中衣,靠着榻上竹枕准备小栖片刻。
彦顺见状,知姬尘入睡时,向来不喜有人在旁,便往香炉中撒了把明珠留下的安息香,悄然退出殿外守候,他并未发现,不久之后,侧门悄悄被人推开,一道袅娜的身影翩然入内,一双颤抖的手掀开炉盖,掌心的淡紫色粉末散落在香料之中……
如彦顺所说,自明珠失踪后,姬尘便没日没夜的寻找她的下落,期间各种杂事频发,更是分心劳神,直至确定明珠还活着,好容易松了口气,又要先定住大局,坐稳皇位,一个月连,确实没有休息过一时半刻,此时就着安息香,头刚挨枕,便沉沉入睡。
明明已是初冬霜降天气,姬尘却越睡越觉燥热,他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烦躁地抬手将被褥掀掉,额间更是浸出一层薄汗,迷蒙中,似乎有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抚上他的面颊,滑凉的皮肤似乎能缓解这种燥热,一股熟悉的香味擦着他的鼻尖,他下意识伸手抓住那片撩拨着他的温柔,用力一扯将对方拉入怀中。
“珠儿?是你回来了吗?”
猛然被姬尘抱住,孔绛雯浑身僵硬,满面通红,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注视姬尘,尽管这幅情景在她脑海中已上演了千遍万遍,但她此刻还是难以抑制激动紧张。
那张精致的面颊如同白玉雕塑般迷人,在催@情香的作用下,微微泛着酡红,迷离的双眼更是醉人,这个好似净水中生出的莲花般的漂亮少年呵!孔绛雯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欲望,伸出双手回抱住他,娇咛道。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