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活对萧寒的采访都没有用。
萧寒赶紧问了一句:“你在告状的过程中,豹哥他们威胁过你吗?”
徐宏妈妈说没有,萧寒就说好吧,谢谢你。
他没有想到徐宏的妈妈接下来说了一句话:“我说了很多,你挑着用吧,也许都没用。就算这个坏蛋罪不可赦,徐宏只不过是个卒子,死不足惜。”
萧寒马上想解释,但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只见徐宏的妈妈站起来,把自己进来时候提的袋子打开,拿出一盒糕点:“记者同志,这是我做的糕点,很干净,给您吃。”
默默接过这盒糕点放到茶几上,萧寒伸手去拿徐宏妈妈手里的袋子,她有些惊奇但松了手,萧寒把卫强买来的水果都装了进去,再从兜里掏出所有的几百块钱,一并递过去。
徐宏妈妈没有接,只是看着他,萧寒说:“大姐,我也是个儿子,我知道父母对我的那份感情。您收下吧,也许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但我今天下午唯一听懂的就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
徐宏妈妈抹了把眼泪,把袋子接过去:“记者同志,我不能拿你的钱,你下次回家给你妈妈吧,她会给你攒起来的。”
跟着送到电梯口,大姐摆摆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相信,我坚信,害死我儿子的坏人会被惩罚的,我走了,再见。”
电梯门打开她走进去,萧寒伸手阻止电梯门关闭,正好电梯里就她一个人:“大姐,我的采访会加速坏人受到惩罚,您放心。”
徐宏的妈妈点点头,萧寒收回拦着电梯的胳膊,电梯门缓缓关上,他站在电梯口良久才回到房间。
看着茶几上的那盒糕点,萧寒坐到徐宏妈妈刚坐的地方,伸手缓缓打开,拿出一块放到嘴里,突然泪流满面。不等吃完,他就拿出手机拨打了家里电话。
父母刚从地里回家,妈妈接的电话说要做晚饭了,问他啥事,萧寒呵呵笑了下:“妈,我没事,就是报个平安。”
没有开灯,萧寒坐在房间任由黑暗吞噬,他反复在想一个问题,徐宏的死跟黑社会有关吗?
期间吴哥打电话问他晚上吃啥,萧寒说吃过了,我正在整理采访记录,明天再联系。
后来萧寒站起来给餐厅打电话,让送一瓶酒一盘花生米,喝了半瓶他就醉了,然后就躺倒在沙发上,就是徐宏妈妈坐过的沙发上,像在自己母亲的怀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萧寒醒来,匆匆洗了把脸,就联系了一个卷宗记录的案子,当事人是群体,约好了一个负责人他早饭都没有吃就出去了。
驱车三十多公里,萧寒看前面靠山有个村子,静悄悄的像没有人住似得,进了村委会,才有个人迎出来。
这是一宗涉及到矿产经营的案子,接待他的是长山市所属一个村委会孙姓村长,四十余岁,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如下就是萧寒的记录:
我们村有个煤矿,我上任村长把矿承包给一个姓吴的外地人,当时有个协议优先村里人用煤,且必须平价。2002年底,吴某接手这个煤矿的前几个月里,村里的村民基本上都能从矿上买到这种平价燃煤。
到了第二年五月,由于市场的煤炭价格直线上涨,煤矿老板中断了供应村民平价燃煤,提出所有的村民必须按市场的煤炭价格购买,使得矛盾迅速激化。
虽然村民与煤矿老板纠纷不断,但这样的纠纷也只是吵吵闹闹,并没有升级恶化。不到一个月,吴某在村庄的下方发现了另一个采煤点,这个采煤点的上方就是村民的住房,如果要在那儿打井采煤,势必会对村民的安全带来隐患。
利欲薰心的吴某根本不顾忌这些,很快就在新采煤点打井挖煤,不久煤井上方的民房墙体开裂,原本激化的矛盾迅速恶化,村民用石头将煤井口填堵了。
堵井就是断了吴某的财路,吴某绝对不会允许,他就去市里找到豹哥,然后就带着几十个人到村里“大开杀戒”。
到了村里,吴某站在一边并没有发号施令,另一个“带头大哥”模样的男子挥舞着手中的钢管朝身后的小弟吆喝:“见人就给我狠狠地打,看谁还敢堵煤矿。”
几十个手持砍刀、钢管的打手在这个人带领下在村子里开始行凶,见势不妙跑得快的村民都跑到附近的山上躲了起来,凡是没有来得及逃脱的年轻男子都遭到毒打,无一幸免。
老村长、66岁的龚二旺听说村子里又出事了,怒火中烧,大老远从山上的农田里赶了回来。一见这群人殴打村里的人,老人便上前阻止,这些人非但不听劝阻,反而挥起钢管对准老人打了过来,老人被打成重伤。
后来接到报警的乡派出所的民警接警赶到村里时,这帮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寒听完这个叙述,问孙村长:“这个煤矿现在干不干了?”
孙村长说:“不干了,我们一直在告,没让他干。但最近总是有人来闹事,出了村就被打,村民都不敢出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