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实收着狐狸尾巴,给她请安问好。
皇贵妃昨天的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先是被般弱的百合光环吓到,再就是自己被下药的事突然揭过了,感觉好好的把柄莫名其妙流产了,她气得晚饭都没吃,然后陛下又来了,与她缠绵温存了一夜,深刻安抚了皇贵妃受伤的心灵。
尤其得知陛下是从朝凤宫过来的,双倍的快乐直击心灵。
因此今天皇贵妃容光焕发地来了。
一开局就群嘲全场。
“皇后娘娘昨个儿休息的怎么样?听说后半夜下了点小雨,哎,可惜臣妾睡得太死了,半点声儿都没听见。”
至于怎么个睡死法,皇贵妃让众妃自个儿脑补去。
越脑补越挠心。
般弱的朝凤宫里顿时弥漫起一股醋坛子打翻的酸味,还是二十多个醋坛子一次打翻。
好酸呐。
为了凹皇后的高贵人设,她忍住了摸瓜子的蠢蠢欲动。
般弱凹了一半,发现皇贵妃也在凹,不过她凹的是人设,对方凹的是她的脖子,像一只努力上进的长颈鹿,渴望被动物园园长发现它的与众不同,并且让同伴羡慕妒忌恨。
身为后宫最大的园长般弱仔细瞅了瞅,终于看见长颈鹿脖子的左边多了个漂亮的吻痕。
“……”
般弱心情很复杂。
实不相瞒,狗皇帝技术真的有够差劲,就像他糟糕透顶的吻技,多年来没一点儿长进。
只会啃。
所以,综上所述,他是种不出这种颜色均匀、形状优美、惹人遐想的吻痕,估计是某个锦衣卫代劳的。
般弱对他肃然起敬。
这样致力于给自己满后宫戴绿帽的抖M皇帝,古往今来,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般弱没被刺激到,刺激到的是皇贵妃下首的淑妃。
曾经淑妃也是艳压群芳的京城才女,皇后热门人选,可惜爆了冷门,同样被赔得很惨,是导致五六家赌坊关门大吉的灾难级选手。
甄般弱是太傅之女,清流世家,压在她头上也就算了,凭什么一个舞刀弄枪的武夫女儿也要压在她头上?
淑妃一向自恃身份,不愿下场撕逼,是个中立党,这会儿皇贵妃秀恩爱秀得太碍眼了,不冷不热地嘲讽,“姐姐,花无百日红,一场夜雨过后,谁知道御花园的牡丹花是否凋谢了?”
般弱剥了个桂圆,好甜。
皇贵妃扶着她珍贵的脖子,斜了眼角,“妹妹这话可就想岔了,落红不是无情之物,便是化作春泥也能造福万民,不像那浮在水面的莲花,看是好看,却是无根之物。”
般弱敲了个核桃,很酥。
淑妃帕子掩着嘴角,“姐姐真是说笑了,那莲花本就有根,只是藏匿水中,不得而知罢了,正所谓秀外慧中,内在的品质远比外在的品相更重要。”
武将世家出身的皇贵妃涨红了脸,她觉得自己有被淑妃冒犯到,这不就是讽刺她胸无大脑吗?
淑妃尤不解气,还把看戏的般弱拉下水。
“皇后娘娘宫殿里也养了几盆莲,姐姐这般不喜,莫不是觉得皇后娘娘也——”
这个欲言又止的转折语气用得非常好,成功让般弱从一块华丽的背景板变成一枚耀眼的炮灰。
该死的小贱人!皇贵妃几乎要揪碎手里的帕子,不得不起身,心不甘情不愿赔罪,“姐姐……”
般弱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眼神深情坚定。
“卿卿你不必多说,你若不喜欢,本宫便不种了,多大的事儿,瞧你这嘴儿撅的,本宫种你喜欢的青龙卧墨池大牡丹好不好?”
淑妃:“???”
皇贵妃:“!!!”
皇贵妃感觉手上好像爬过了无数的虫子,红润的脸庞跌成了惨白,她肩膀吓得发抖。
“卿卿这手,嫩白如羊脂玉,真是举世无双啊……”
“姐、姐姐,妹妹宫里有、有很多玉,都给姐姐行不行?”
“咦?这怎么好意思?”
“姐、姐姐喜欢就好。”
皇贵妃忽然觉得“姐姐”这两个字充满了不可描述的韵味。
淑妃见俩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坐不住了,她生平最讨厌就是别人把她当透明人了,“皇后娘娘,太后的万寿宴快到了,姐姐呀,很是勤快,永畅宫早早准备了起来,据说要绣千佛图呢。”
皇贵妃的脸从惨白到铁青,这小骚蹄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后宫隔墙有耳,众妃早就听闻皇后娘娘要亲手绣一卷百字佛经讨太后的欢心,小虾米不敢找后宫大boss的晦气,老老实实避开了绣经这个选项。
可皇贵妃偏不,非要跟皇后打擂台,偷偷摸摸准备千佛绣画。
东瞒西瞒,还是让人给听去了!
皇贵妃这个气啊,恨不得生吃淑妃。
而般弱也在盯着淑妃。
这货儿是个才女,仗着知识丰富,尖牙利齿,很能惹事,自己不下场,但要把满池塘的水搅浑了才开心,然后自己当个与世无争的小仙女。雇主跟皇贵妃的关系急剧恶化,都有淑妃在背后推波助澜煽风点火。
般弱要想在后宫里舒坦一段日子,得想办法收拾了淑妃。
还有什么比百合buff更好用的招儿呢?
般弱弯了弯眼睛,“淑妃妹妹呀,听闻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画工,出神入化,堪为大家,余下若是无事,陪本宫切磋一番吧。”
言下之意就是,亲,我很欣赏你的才华,打卡了先不要走,留下来继续加班。
淑妃没经历过皇贵妃昨日当场闭麦的摧残,当即傲然挺起了胸。
“既然皇后娘娘都开口了,雕虫小技,献丑了。”颇有自得之意。
般弱笑眯眯放其他妃子回去了,皇贵妃平常很注意凹贤良人设,都让其他姐妹先走,轮到这回,她溜得比大家还快,没几个瞬间就看不到人了。
淑妃心道,莫不是怕她出手,伤了她的自尊心?
武夫的女儿,哼,不学无术。
淑妃像一只骄傲的丹顶鹤,踱步进了朝凤宫的偏殿。
“来人啊,给淑妃研磨。”
般弱提了个小要求,“淑妃妹妹,咱们玩个我说你画的小游戏如何?你没玩过吧?会不会难度太大了?”
淑妃素衣飘飘,恍若神仙妃子,“有何不可,娘娘尽管吩咐。”
“嗯……就画,花前月下,两位小姐十指交扣……清泉冷松,二人脱袜嬉戏,然后……”
淑妃越画越不对劲,怎么这距离越靠越近,衣服越褪越少?
什么壁咚,什么膝枕,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淑妃手腕发虚,额头冒汗,面红耳赤,嗓子跟冒烟似的,紧张得像个小可怜。
“皇、皇后娘娘……”
般弱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贴着耳朵轻笑,“妹妹画的可真好,莫不是也是同道中人?”她掐住她的腰,引得淑妃尖叫两声,眼泪都出来了。
然后淑妃含着热泪,也不行礼,提着裙子头也不回跑了。
她脏了,再也不是那个雪一般纯洁通透的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