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的方方正正,而
她却在一片血泊中对你说,这才是你应该过的生活。”
迟俊听的胆战心惊,整个人像是半身浸在冰潭里,刺骨的寒意从脚底传遍全身。
季节的讲述突然停了,她她在等待,等待这些血淋淋的事实重新撕开方寒的记忆。
而方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垂下了头,略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神情也隐匿在一片模糊不清的阴影中。
“后来,她用这种方式逼你接受生活,并且亲手教你方法。”季节控制着自己呼吸的频率,将语气放置在一个完全没有起伏的声调上,“起初是小猫小狗,后来是孩子。”
“你不敢,你害怕。然而她并没有强迫你,而是把你的手指甲剪得整整齐齐,甚至直接剪破了皮肉。”
迟俊闻声,立刻将视线锁定在方寒的手指上。
一个人如果长时间将指甲剪得过短,那指甲下面的皮肉就会翻长上来将剩下的指甲包裹住。
而方寒的手指……每一根都是这样。
“再后来,你逃走了,可你的母亲却不肯就这么放你走。她去你养父母家中胡闹。你终于忍无可忍,于是……你决定杀了她。”
“你找到生父王闯,一拍即合,一起杀掉了你的母亲。”
这是第一次,季节将自己曾经学过的犯罪心理运用在实际案件中。
她没想到,亲手揭开一个人病变的内心,是一场如此恐怖而煎熬的过程。
然而案件未明,即便是如临深渊,她也要一寸寸深挖入骨。
“你的养母……是个退休的医生。”季节强忍着大脑中轰鸣,坚持说完最后的真相,“你从她口中听说过很多医学方面的知识,其中……包括如何完美的消除血液痕迹和人体痕迹。”
“王闯被逮捕判刑后,你被强行扭曲了生活习惯,你一方面不想让自己变成魔鬼一样的屠夫,另一方面,却又开始迷恋。”“于是你杀害了第一个孩子,按照记忆中的步骤和方式创作了第一件作品。你得到了满足,你觉得自己全身通畅,从未这么舒服过。于是你又创作了第二件作品,你享受自己的成果,却也在同一时刻爆发了
强烈的罪恶自责感。”
“于是第三个孩子,你失手了,做得并不完整……”
此刻,迟俊已经完全明白了季节的思路,以及整个案件的经过。
他见季节脸色微白,额发浸湿,便道:“剩下的我来,你去休息吧。”
“是……你说的没错……”
就在这时,面色青灰犹如死人一样的方寒,突然发出了嘶吼。
“人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是我杀的又怎么样!!”
方寒开始发疯般的挣扎,如囚笼中的恶兽死命拉扯着手铐。
他双目充血,一片赤红,直朝着向季节的方向扑去。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众警察齐身而上,将发狂的方寒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