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也就罢了,谁让人家是官老爷呢,孝敬点儿我们也是应该的,最可恨的是这城里还有好多泼皮无赖,各个都是难打发的,每月若不孝敬他们点儿,他们便今儿要放火,明儿要杀人的,闹得你不得安宁,我们要开门儿做生意,就只好破财求平安了……”
“如此种种,我们真不像表面看的那般富足,姑娘一开口就要五两银子,委实是难住我了。”
秦妈妈夹七杂八的说了这么多,目的就只有一个——让沈若兰少要点儿银子。
都说鸨儿爱钞,姐儿爱俏,不管哪里的鸨子,都是把钱财看得紧的,就像秦妈妈,虽然被沈若兰的曲子惊艳到了,也深知这么好的曲子天上少有,地下难寻,但私心里还是希望能少花点儿银子把曲子买下来。
沈若兰可不信偌大的醉花阴会没有五两银子,鸨儿之所以拉拉杂杂的说这些,无非是看她穿着朴素,以为几百文钱就能轻易把她打发了。
呵,还好她穿了新衣服来的,要是她穿着原来那身儿,说不定只给她几文钱呢!
她轻笑一声起身,说:“既然妈妈这儿如此艰难,我便再去寻一家能出的起价钱的就是了,妈妈留步,我告辞了。”
说完,她起身就走。
“哎,姑娘,你……”
这怎么一言不合就走人呢?不行你就说出来再商量呗,你走了红棉还怎么翻身啊?再说,这天上少有地上难寻的曲子,一定会红起来的,她可不想醉花阴错失名声大震的好时机!
秦妈妈正欲挽留,右间的门忽然开了,一个容姿娇媚的女子走出来,她十八九岁的模样,肤若凝脂,剪水双瞳,鼻若悬胆,素齿朱唇,加上一身冰肌玉骨,端得是个无双的美人。
“姑娘请留步。”
美人儿看都没看秦妈妈一眼,径自款步上前,吐气如兰道:“这曲子,我买下了。”
不用问,这位人比花娇,出手阔绰的美人儿,就是醉花阴的花魁娘子——红棉姑娘无疑了,别的姑娘也没这么大的手笔,更不可能敢在秦妈妈面前如此放肆。
“姑娘好。”
沈若兰客气的打了个招呼,便不再言语了。
红棉姑娘是个通透的,一个眼神甩过去,她的丫鬟疾步上前,把一锭五两重的雪花银子双手递了上去,“姑娘请收好,这是我们姑娘给姑娘的谢仪,若姑娘真能助我们姑娘达成所愿,我们姑娘断不会亏待了姑娘的。”
沈若兰不动声色的收下了银子,心里已经锣鼓喧天,载歌载舞了。
果然是有钱人的钱好赚,就唱这么几嗓子,就能赚到这么一大笔银子,都够她花销一冬的了!
红棉这会儿也挺激动的,这曲儿是她平生所听过的最好听的一首曲子了,词妙、曲妙、唱得更妙,最最妙的,还是词里的意境,竟很符合她此时此刻的情境,仿佛特意为她写的一般,如此佳作,加上她天籁般的歌喉,只要在段二爷耳边那么一唱,段二爷定会回心转意的。
段二爷是农安县最有钱的主儿了,花销散漫,常常在她这里一掷千金,这几年有他捧着,她的日子别提过得多舒服了。
最主要的是,他即多金,又是个风流儒雅的美男子,对她也是温柔多情,翩翩有礼,跟那些大腹便便,又老又丑的老男人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所以,她不想失去他的宠爱,无论如何,她都要把他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