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怎么回事?”想想事情可能很急,有心想要赶紧过去看看窦妈妈,便道:“边走边说罢。那玉芝是谁?采萍又是谁?”
小李子这才想起来,清雾对这宫里头并不熟悉。就在路上将事情大致说了遍。
原来,采萍便是之前那浓妆艳抹去到霍云霭的宫殿外徘徊的宫女。
之前窦嬷嬷和路嬷嬷将她训斥一番后,原打算将采萍打发去做粗使活计。谁知还没等她们将人发落好,和采萍关系不错的另一个宫女玉芝来了。
那玉芝十三岁在先帝时候就已经入了宫,如今已经七年。又因出身不错,在宫里头也是说得上话的。当场就和两位嬷嬷争了起来,还不管不顾地把那采萍给带走了。
刚刚行至路嬷嬷的居所外,便听窦嬷嬷的声音从里面隐隐约约透了出来。
“她即便入宫已经七年,却终究晚于你我。既是如此,硬气一些,将她的话直接顶回去就罢了!”
“可她说的也没错。”路嬷嬷叹了口气,“那采萍并不归我们管。而且,当时只不过我是存了怀疑那采萍心思不正,并没有真凭实据。将人责骂过就也罢了。想必采萍以后也就会收敛些。”
“她心大,会收敛?也就你这个老好人。旁人说甚么你都听着!”
“可是再任由她说下去,必然又要听她口里那些个不干不净的话。我不是怕你气着嘛。”路嬷嬷无奈道。
提起玉芝说的那些话,窦嬷嬷愈发生气。侧身坐到椅子上,不再开口了。
路嬷嬷心里有些愧疚。
先前是她将窦嬷嬷叫过去帮忙的。谁料会出这种岔子?
这倒好。
窦嬷嬷好心帮她,却被玉芝奚落一番。
那玉芝伶牙俐齿,说窦嬷嬷“已经不是宫里人了却还管着宫里事”,“既然是柳大人身边的就只去管柳大人好了来管我们作甚”,又说陆嬷嬷“仗着年纪大欺负小辈的”,还说她自己“也是宫里老人了并不怕谁”。
窦嬷嬷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去照顾柳姑娘的,并非被贬出宫去。但这事儿只陛下身边的几个亲信知道,却不好在明面儿上辩驳。
而那玉芝,确实在宫里资历不浅。
依着窦嬷嬷的意思,她若不好还口,路嬷嬷身为帝王身边的得力人,叱责玉芝几句总是可以的。
谁知路嬷嬷嘴上功夫不如对方厉害,没几句就败落下来……
窦嬷嬷正生着闷气,便见帘子一掀,从外头走进个人。
身材娇小举止轻盈,不是自家姑娘又是哪个?
看到清雾后,先前有再多的气,窦嬷嬷也消去了大半,起身问道:“姑娘怎么来了?”见一旁小李子缩了缩脖子,顿时明白了大半,叱道:“就你多事!”
清雾笑着携了她往旁边坐下,这便说道:“何苦因了旁人而伤了和气?不过是些不安分的人罢了,何苦气到自己?”
窦嬷嬷怒道:“不过是看不过那人的猖狂样子。那玉芝仗着有帝师撑腰,就无法无天了!”
“帝师?”清雾顿了顿,“郑天安?”
这倒是奇了。
路嬷嬷叹道:“在这宫里头,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公公们那边倒也罢了。我们就是熬个年份。谁年头长、谁人脉广,谁就在这里说得上话。不然,都是虚的。”
清雾听闻后,甚是讶异。
原来此时的宫女,也是如她当年看过的某个朝代一般,没有品级之分,只按资历来排?
她将这些暗暗记在了心里。安抚了窦嬷嬷一会儿,看她没甚大碍了,这便出了屋子。
在门前静立了片刻,她心中拿定了主意,这便快步往御书房行去。
霍云霭尚在看书。清雾并未去打扰他,而是等他停歇下来,准备饮茶的时候,方才说道:“宫里的女子,竟是完全没有规整过的?”
霍云霭没料到她竟是说起这个。诧异过后,扬起一抹淡笑,示意她坐到他旁边。
待到两人挨着了,方才问道:“怎么想起这个?”
清雾知晓窦嬷嬷她们的事情必然瞒不过霍云霭去,他稍晚一些定然也就会知道,便大致与他讲了。又将自己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其实,当年镇国大将军也向父皇提过这个事情。因为父皇身边并无嫔妃,宫女便依着前朝那般行事。”霍云霭沉吟道:“只是后来没多久,大将军故去,此事便暂且搁下。我前些时候想了起来,查阅了一些古史,稍微有些了解。”
也正是那个时候,他知晓了“侍书女官”一职。
清雾沉吟着说道:“长此以往终究不是办法。”今日这还是小事。往后若是再闹出些事情来,总不能倚靠着太监们来管制罢?
霍云霭侧首望着女孩儿仔细思量的模样,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如,你试试看?”
“我?”清雾怔了怔,赧然道:“我懂得很少。”
她前世并非历史系出身。只在闲暇时候大致了解了下,懂的并不多。
年轻的帝王微微一笑,道:“无妨。你可以试着慢慢来做。因为——”
他抬指,将女孩儿垂下的鬓发捋顺。指尖一顿,抚上了她的脸侧。
“……我觉得,开始试着将后宫交予你管理,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