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涛一直坚持认为是袁世泽害死了他的父亲,但袁世泽坚持不认。但他承认他做过一些对不起罗涛父亲的事。
事实上那一代人之间的往事,当事人基本上都已经作古,真相到底是怎样,真的很难证实了。
就算是袁世泽在撒谎,恐怕罗涛也只能是相信。当然了,如果罗涛想要报仇,也可以一枪崩袁世泽,不管罗涛父亲是不是其所杀,那也一了百了。
在喝了半瓶二锅头后,罗涛不让袁世泽继续喝。袁世泽提出,想和我单独谈谈。
罗涛反对,但我同意。有些话,或许我来问,袁世泽更愿意说真话。而且我自己也想了解他们那一代人,相互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为了保证我的安全,罗涛把袁世泽绑了起来。他担心袁世泽会狗急跳墙。其实我倒认为,袁世泽已然崩溃了,他一个老人,不能把我怎样。
山里的房子,真是闷热潮湿,蚊子很多,但我们忘了带蚊香了,我只能不停地拍打。
“你喝一点酒,蚊子就不敢咬你了,它怕酒气。”袁世泽说。“如果你带了香水,洒点香水也可以。”
我没听他的,只是扯了扯裤角,尽量把肉都给盖住,只要不把脚上的肉暴露在外面,这蚊子也无法下口。
“我想请你帮忙一件事。”袁世泽说。
“你说,什么事。”
“把那酒给我再喝一点,我都这样了,这点要求不过份吧?”袁世泽说。
我想了想,还是把他手上的绳子给解开,然后把那另外二锅头递给他。
他道了声谢,“有烟吗?”
“你不是不抽烟吗?”
“这会我想抽一根。”
于是我出门,问外面看守的人要了一根烟,给袁世泽点上。
袁世泽是真不会抽,一抽就咳嗽。
“你能不能帮我在罗涛面前说说好话,让他不要送我回去受审?”袁世泽说。
果然如我所料,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罗涛会杀了他,他最担心的是罗涛把他交给相关部门受审。
他这样的大吏,一但公审,媒体都会直播。他曾经拥有的荣耀都将变成耻辱,他将在全国人民面前,承认他的罪行。
“那你想怎样?”我问他。
“要么放了我,要么就直接杀了我。随便把我埋在这山里就行了,不要告诉别人我的墓在哪里。”
“我会考虑你的要求,那你告诉我,罗涛的父亲,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他再次摇头:“不是。但我确实害过罗涛父亲,也可以说,他是因为我而死。当时上级派了两个警察潜入角三角当卧底,罗涛的父亲就是一个。在他进做卧底之前,他就曾在北方捣毁一个贩#毒集团,立过二等功。他本来是可以一心仕途,不用再冒险的,但他是一个英雄,他认为他的经验可以再立大功。所以他主动申请去了金三角,还有另外一个人和他去,我当时在云南边境任职,我是他们的联络人,因为行动要高度保密,所以我也是唯一的联络人。”
“后来呢?”
“罗世混其实和我私交不错,但是他脾气太倔了。很不配合我。有一次,他和搭档成功把情报送出,这边组织了人去围捕一次毒#品交易,结果都战死了,只剩下他们俩受了重伤,缴获了大批的毒#品和毒资。我认为那是他们用命换来的钱,反正也没人知道,不如大家分了算了,他的搭档也同意,就他不同意。”
“他是个讲原则的人,他当然不同意。你说他脾气不好,就是指的不和你同流合污吧?”我怒道。
“他确实是个正真的人,你知道那笔钱有多少吗?以当时的工资水平,那笔钱是我们工作两辈子都赚不来的钱!为什么不要呢?反正又没人知道,我们缴获的毒#品上交就行了啊,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袁世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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