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依稀有道光束从前方传来,淡淡的,幽幽的。
上官锦希发现,自己又来到这方沉寂的庭院,茂盛的石楠花在脚下沙沙作响。浓雾中,她看不见它们,但依然能感受到那如鲜血一般奇异的嫣红。
她顺着光束在黑暗中茫然的摸索着,摸索着……慢慢的,她触到了一扇门,轻轻一推,门摇摇晃晃的打开了。
屋子里阴森森,空荡荡,陈旧的家具在地板上投下了一道道黑影。
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寒意沿着背脊一节一节往上爬,她抱着双臂,畏怯的、瑟缩的向前挪动着脚步,一直挪到了楼梯旁。
楼梯似乎没有尽头,笔直的向上延伸着,冷雾在上面缭绕,阴寒的气息瑟瑟逼人。
一阵冷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冷雾散开了,楼梯上出现了两个晃动的影子。
“你这个小偷,你这个贼,跟我去警察局!”
“小姐,我没有拿您的项链,我真的不知道项链怎么会在我的包里,请您相信我!”
“人赃俱获,你还想抵赖?一定是你儿子病了,急等着钱用,就起了贼心。”
……
她们争辩着,纠缠着,拉扯着……
忽然,一声凄厉的、慑人心魂的惨叫撕裂了冷雾,其中一个影子在叫声中滚下了楼梯。
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角挂着血,脸色像死一样的惨白。
上官锦希看清了她的面孔,是那个女画家,母亲的雇主,而楼梯上的另一个影子正是母亲。
她惊恐万分,想要冲上去带着母亲逃走,可一切突然间变了,楼梯消失了,母亲消失了,女画家也消失了,眼前只有一片苍茫的白色,白的墙,白的窗帘,白的地板,还有被白布覆盖的家具。
一个男人站在那片白色中央,面目狰狞而阴鸷,像是地狱来的招魂使者。
他的声音也像是从地底下传来,在空荡荡的室内回响,“女画家死了,你的母亲杀了她。”
“不是这样的,是个意外,只是个意外……”
她捂住了耳朵,拼命的摇头,拼命的尖叫……陡然间,惊醒了过来。
原来,是一场梦,一场不知何时才能真正苏醒的恶梦!
她起身走到了阳台上。
茫茫苍穹,残月将沉,徒留疏星几点。
夜好深,好沉,离天亮应该不远了吧?
可是,她的世界何时才能重见光明?
如果半年前,母亲没有去女画家家做保姆,该多好!
如果当时她能及时冲上去阻止,该有多好!
灾难就不会发生,她也不会被“幽灵”控制了。
她痛苦的甩了甩头,记忆的碎片在她脑海里沉浮。
女画家之死,“幽灵”手里的录影,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
女画家明明只是从半截楼梯上滚下来,怎么就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