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安静的房中,也不知谁的肚皮忽然唱起空城计。
“爹爹是否还未用晚膳?”程月棠笑问。
程景况略显窘色。
“爹爹没有心思吃。”
程月棠郑重地望向父亲,“爹爹若想一直这样陪着囡囡和朗儿,当保重自己的身体为上。既然爹爹还未用晚膳,不如尝尝囡囡的手艺。待朗儿醒了,也可尝尝鲜。”
“囡囡竟会下厨?爹爹怎么从未听说过?”程景况显得十分讶异。
自从程月棠掉入冰窟醒来之后,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行事谨慎小心,处处都能拿捏好分寸……
这比之从前可是大不相同。
“囡囡会的还多呢,爹爹,囡囡这就去为您准备晚膳。”语闭,程月棠转身去往厨房。
前世,程月棠为成为伴于杨越遥身边的贤妻,一双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手拿起了菜刀,为其洗手作羹汤。
如今想来,她的盲目付出竟是如此可笑。
小蝶嘴甜,一边夸着程月棠天赋异禀,生得一双巧手,一边有条不紊地在旁给程月棠打下手。
芍药也是灵巧人儿,不必程月棠吩咐二三,早已备好碗碟。
晚膳做好,小蝶和芍药端着菜肴,随程月棠回到程夜朗的房间,而此时程夜朗恰巧刚刚苏醒,程景况已经扶他靠床坐起。
程月棠等人一进门,程夜朗便闻到了饭菜香味,不由得垂涎三尺。
“好香啊。”
他病了的这些日子,胃口一直不佳,今日却是奇怪得很,一闻到这些味道便生出几分馋意。
“朗儿,你姐姐亲手为我们准备了晚膳,今日我们父子可是大有口福啊。”程景况眼看着程月棠,欣慰而骄傲地笑道。
“姐姐还会下厨啊!快,让我尝尝!”程夜朗伸手便要筷子。
小蝶和芍药合力将小桌架在程夜朗面前,逐一将饭菜呈上。
其他婢女又将房中方桌抬至床边,以便程景况和程月棠使用。
程月棠端起为程夜朗熬制的汤,对程景况说道:“爹爹,您先用膳,我来喂夜朗。”
“好。”程景况噙着笑坐到一旁,仔细品味。
程月棠细心地把汤吹凉,缓缓送入程夜朗的口中。
程夜朗眯着眼,突然笑了起来。
“好好吃饭,何故发笑?圣人云,食不言,寝不语,你倒是把从前学过的都还给先生了。”程月棠嗔怪地看着程夜朗说道。
“纵然姐姐训我,我也是高兴的。”程夜朗眼泛泪光,“朗儿要快些好起来,照顾爹爹,照顾姐姐。”
程月棠闻言竟喉头哽咽,一时语塞,未曾发话。
屋内一阵暖意,一屋的婢女们也都纷纷红了眼。
次日,程月棠照旧早起出门。
有些镖局见来人不是商客,便没好气地打发了她们走。有些镖局连打听个事情都要掏银子,小蝶恨得牙痒,却只得听程月棠的,乖乖递了银子。
然而,半日下来,终是无果。
程月棠都不知还该不该这般漫无目的地继续寻下去。
她站在道旁树下,手肘抵在树的枝干上,眼神落寞。
这么多日来,这是她脸上一次露出些许倦色。
小蝶看入眼中,不由心疼,与芍药眼神相对,两人纷纷来到程月棠跟前。
“小姐,此事今日未成,明日说不定又有新的转机。若不然先回府休息,明日再……”
程月棠站直了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过裙摆上的褶皱。
“前面还有两家镖局,再去问问。”
她的语声已不如从前那般笃定,听起来有些发虚。
如今连她自己也不确定那两味药是否还有寻到的余地。甚至有些怀疑起这世间是否真的存在此二物。
两个婢女再心疼,也敌不过程月棠决绝的性子,只得跟在主子身后加快了步伐。
走了许久,才又得见一家镖局,程月棠快步上前敲响门环,人迎主仆三人进屋,如平日里招待商客,盏了一杯热茶,这镖局的镖头才悠悠的从内堂走了出来。
“小姐所托何物,我们镖局走镖,历来放心。”
程月棠摇摇头,眼见镖头脸色一变,打算赶人,急忙站起身来,一把抓住镖头的手腕。
“我只想来打听两位药材,若是贵镖局知道药材的下落,必定重谢。”
程月棠伸手示意小蝶递来碎银,小蝶看着镖局里的人一次次没指出个方向还要给钱早已气不过,但还是从锦绣钱袋里把碎银塞进了程月棠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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