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叹息着。
“林小姐请你放心。捐献骨髓后,的确会有些疲惫。一般情况下,休养一两周就会慢慢恢复。因为个体的差别,有些捐献者可能会出现掉脱发、抵抗力降低的症状,但静养一两个月后,这些症状都会慢慢消失。”
我听得心里有些发毛,忍不住问道:“可是裴墨身上还有伤……”
只是普通人,都要休养两三个月。像裴墨这种情况……
会不会伤了他的身体底子?
我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为什么是裴墨呢?
为什么和囡囡配对成功的偏偏是裴墨?他的身体已经折腾了那么多次,如同烈火熬粥,我真怕会这样敖干了裴墨的身子。
“林小姐,这……”
“不用为难医生。也许你费心。”裴墨忽然淡淡的开口,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裴墨的声音很淡、很轻,却有种坚定不容反驳的力量。
我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可是触及到裴墨疏离冷漠的眼神后,终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是啊,我能说什么呢?
我们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如此这般疏离,岂不正好?何苦还要徒惹彼此心烦?
医生顿了顿,还是说到:“像裴先生这样的状况,比较特殊。裴先生最好是出院后,先静养个小半年。捐献骨髓对身体的伤害并不大,健康的人都能慢慢恢复,裴先生主要是之前受了伤。静养一顿时间便好。”
小半年……
我忍不住暗暗叹气。小半年的时间,对裴墨来说,何其的奢侈。
我是知道裴墨有多繁忙,哪怕是在住院的这段时间内,裴墨也每天都在看各种文件,用电脑处理各种公务。
有时候甚至会熬夜加班,每次我都会特别不满,把电脑给他抽了,让他好好睡觉。
裴墨并不会生气,反而好脾气地冲我笑笑,乖乖地躺下睡觉。可好几次我半夜醒来,都看到裴墨将电脑屏幕的光调到最暗,轻轻地敲打着键盘。
那时候,我悄悄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偷偷地流泪。
再次回到江城后,我发现裴墨并不是以往我想象的天之骄子。他生在豪门,却一无所有。没有母亲,父亲不爱。
从裴墨住院到现在,裴东海和梁佩茹只来了一次,还是为了争夺股份。
裴墨有今天,全是靠着他自己一步步挣来的。他该是顶着怎样的压力,每天该是怎样的逼迫自己?就连生病也不敢歇口气?
裴墨处理了一晚上的公务,我就默默地听了一整晚。轻轻的键盘声,就像是波斯猫的爪子,一遍遍,将我的心挠的鲜血淋漓。
医生说要休养小半年,裴墨并不意外。他客套地朝着医生点点头,由李阿姨扶着,朝着病房走去。
我起身,也跟着裴墨走了出去。
裴墨却回过头,对我淡淡道:“你去看看囡囡吧。她也快做手术了。”
我脸色一僵,迈出的脚步,就这么生生的顿住。
我久久地看着裴墨煞白的脸,说不出话来。
裴墨没有再看我,就像真真将我从眼中抹去一般。他朝李阿姨点了点头,李阿姨便扶着他走了。
我只能看着裴墨的背影,在我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视线微微模糊,像是老式电影里模糊的画面。
我感觉脸上凉凉的,伸手抹了抹,竟是一行清泪。一叠洁白的纸巾递到我跟前。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西子。
我仓皇地接过纸巾,擦掉了脸上的泪。
女人,总是多愁善感。
我深深吸了口气,去了囡囡的病房。囡囡见到我很高兴,一个劲儿缠着我给她讲故事。
我陪着囡囡玩了一会儿,这时,欧阳蓝抱着一个小孩儿走了进来。
“欧阳爸爸,远远弟弟!”囡囡看到欧阳蓝,兴高采烈地喊着。
我也很好奇地看着欧阳蓝,目光落到欧阳蓝怀中的孩子上。
孩子看起来一岁多,还抱在襁褓中,但却比寻常一岁多的小孩儿个头小上不少,像是个早产儿。面容很是漂亮,说实话,我真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小孩儿,眉清目秀,精致的简直不像话。
“他该不会就是你之前所说,在河边捡到的早产儿吧?”我瞪大了眼睛问。
欧阳蓝点点头,微笑着逗着襁褓中的小孩儿:“就是他。我给他取了个名,叫欧阳远。囡囡很喜欢远远,我便把他抱了过来,给囡囡打气。”
欧阳蓝楼着小孩儿,走到囡囡身边。
囡囡很开心,一直热乎乎地喊着远远弟弟。可是小远远一直板着脸,任凭囡囡怎么逗,也不肯笑。只瞪着一双黑溜溜地眼珠子,静静地打量着囡囡。
囡囡很是沮丧:“远远弟弟都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