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很不爽的这一刻,毛军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横了他一眼:“五个字:你丫滚犊子。”
毛军一脸懵:“额,怎么啦?生啥气?被美女虐了?”
“开玩笑啊,就她能虐我?反过来还差不多。”
“我看也是,这样的话,我猜你是生气趴子又让你拆件了。”毛军安慰式地摸摸我的脑袋,“修理行,深似海,你不宰,他也宰。没办法,你吃这行饭就得闭着眼拆。不过你别让我帮工啊,我晚上没空。”
“又干嘛?去赌钱吗?”
“不是,不是,我就去打个游戏,早约好的呢!”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是的啦,总不能一直给你找麻烦是不?论年纪,我还是你兄长不是?”
懒得再理会他,我把站在远处的学徒海子招呼过来,告诉他晚上加个班,然后骑着小电驴风风火火往郊外的汽配城赶。
傍晚六点半吃完饭,修理厂下了大闸门,我和海子正式进入加班状态。
我们先搞的钣金,因为程序比较多,需要时间比较长。
钣金做完以后,我们搞水箱、异响、跑偏、刹车系统的调试等。这些搞好都已经凌晨,我让海子先走,因为“坑拆换”这种天杀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大闸门拉上,我坐进车里,抽了根烟,享受了好一会空调才把车子升高,开拆。
然而才松了两颗螺丝,忽然一阵铃声响起,是毛军的来电,着急而痛苦的声音道:“哥们啊,快来救救我。”
我还来不及问他吼那门子救命,电话另一端一阵杂音,随后传来一个又沙又沉的声音:“小子,你朋友在我场子出老千,如果你还希望他十指齐全,天亮前给送十万块过来赔礼道歉。”
出老千?砍手指?毛军这王八蛋搞什么?跟我开玩笑吗?我觉得是,顿时说了一句赔你妹,挂断电话。
不到一分钟,电话又响了起来,是毛军的声音:“哥们,拜托你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这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我都被揍吐血了……”毛军说着嗷一声叫,而在此之前是啪的一个声音,他真的是在挨揍。
这是真事!我张嘴就骂:“想你妹啊,不是说去打游戏吗?怎么又去赌钱,你还出老千,你上哪学的出老千?”
“回头跟你说吧,你先抓紧时间帮我想办法,我答应你以后不再赌,并且保证……”毛军话没说全,手机挂断,我以为是意外,再打过去,被挂断,随后发来一个地址,以及一句话:小子,天亮前不见钱,让你见手指。
我愁坏了,自己去哪弄十万块回来?这钟点卖肾都赶不及吧?
左思右想都没办法。
着急中,我的目光落在眼前的野马红跑上面。
内心挣扎了好一会,我快速把螺丝拧紧,把车降下来,换过一身干净的衣服,出车,直奔郊外的八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