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狗娃子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摸的,习惯了,狗娃子习以为常,从没想到有啥不妥。
狗娃子和二娘撞了个满怀,没等狗娃子回过神,二娘一把搂住他,狠狠亲了一下嘴说:“又要啥东西来啦?”
“少爷要几样小糕点。”狗娃子抬胳膊擦了一下被二娘亲过的嘴说,“要酥点香点,不油腻不咸的。”
二娘笑道:“不是要老婆饼吧?”
狗娃子说:“是老头吃。”
二娘一怔问:“哪个老头吃?”
“骆管家。”
“他钻少爷少奶奶房里干啥?”
“代老爷讲家规家训什么的,我没听清楚。”
“这么讲,老爷又要出远门了?”
“你咋知道?”
“狗娃子,等你长到姐这大年纪,就会知道咋动脑子想事了。”
二娘把几样糕点装好盘子,放进食盒,交到狗娃子手里叮咛说:“提平了,小心脚下,吃不完的给扫地的吃了。”
“好哩。”狗娃子提上食盒就走。
“狗娃,今儿晚上在你房里等姐一会儿,姐有话要对你说。”二娘追上一步放低声音说。
“知道了。”狗娃子顺嘴回了一句便出了门,等走出几丈远,猛然想,“二娘姐今儿个晚上找我干啥?”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由不住笑道:“管他呢,到晚上不就知道了。”
狗娃子还没进房门,就听到了吴聘的笑声。
吴聘笑得前仰后合,连声对骆荣说:“骆叔,想不到你老也如此狡猾,为了给我讨媳妇,居然也当起了骗子……”
吴聘取笑骆荣是骗子,为他骗到了周莹,其实并不冤枉他。
周莹是孟店村方圆百里的美女,书读十载,武练九春,不仅知书达理,而且胆略过人。长到十四岁时,已出落得如花似玉,招惹得四乡八里的公子哥儿们,纷至沓来,上门提亲。只是由于回民起义火烧孟店村,周氏家族陷入灭顶之灾,其父周海潮死里逃生,无心他顾,而把女儿婚嫁搁置起来。家道渐渐复苏中,周海潮祸不单行,在风雨侵击下,一病不起,临死前抓住妻子周胡氏的手流泪叮咛道:“你我夫妻一场,只留得莹儿一个骨血,时到今日,周氏无子,难以为继,祖宗在天之灵也不会瞑目啊!我死后,你要尽力为莹儿招个上门女婿,以继周氏香火……”
周家折去了顶梁柱,日子自然一落千丈,此时的周胡氏已少了昔日的心高气傲,一心想为女儿招赘一个女婿上门,完成周氏香火继承大事,所以对上门求婚者,第一句话便点明允婚条件,结果把找上门的媒人,一个个送到了门外;小户人家虽有想成为周宅上门女婿者,无奈周胡氏嫌贫爱富,所以,当了解求婚者意向后,一一婉言拒于门外。而周莹也不愿过早离母而去,因此放出风声:要娶周莹为妻者,一是必须从一而终,不得再纳妾偷春;二要人才出众,乐善好施,不以财富权势欺凌乡邻;三要入赘于周氏,继周氏血脉以撑周氏门庭,若不能入赘者,必须立下文书,在母亲百年之后,行全孝代儿送归,守孝三年,立碑书儿为周姓,养第一子归周氏为孙。
消息一经传出,却步者叹息,想为者不是人才庸俗,便是家无雄资做后盾,因此,一直到周莹年入妙龄,再没有人敢找上门来。
周莹十七岁生日那天,家人突然入内禀报周胡氏:“老夫人,现有吴尉文管家骆荣持聘礼候夫人接见。”
周胡氏听报停杯住箸,对周莹笑道:“武德骑尉卫守府下聘于我,乃为我儿之姻也。传他在客厅稍候。”
周莹闻言,脸起红云说:“母亲怕是急于给女儿找婆家,才如此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