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还能去哪儿呢?难道她去了沣南?
那于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最坏的结果,她知道吗?
邵家寻人很快变成了参谋本部的“公务”,但一夜过去,顾婉凝母子还是没有找到。叶铮斜坐在郭茂兰桌上,咂了咂嘴:“这顾小姐有点儿意思哈,人都丢了快三天了,傅子煜跟罗立群还没消息,我瞧着五处和特勤处的招牌都该拆了。”
“是邵夫人。”郭茂兰低声纠正了一句。
叶铮吐吐舌头,犹自辩解:“我们一口一个‘邵夫人’,不是给总长添堵吗?再说了,备不住就是邵夫人把人给弄走的,女人吃起醋来,什么事儿都干得出……”他说到这儿,突然从桌上跳了下来,“哎呀,坏了!那顾小姐可凶多吉少了,赶紧让三公子回家找吧,一准儿花园儿里埋着呢!”
郭茂兰抄起桌上的文件夹就在他身上砸了一下,叶铮一边躲一边嘟哝:“这都熬了一夜了,我不是活跃下气氛吗?”
正在这时,只听门外急匆匆的一声“报告”,周鸣珂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顾……邵夫人可能有消息了。”
郭茂兰霍然站起身来:“人呢?”
周鸣珂摇了摇头,接着同他们解释:“每个月总长的支薪出来,我们是要存到汇丰银行去的,这笔钱一直没人动过。早上我去存钱的时候,发现数目不对。他们说,两天前有个带孩子的夫人取了一千块钱,其中两百换了零钞,我查了底档,印鉴是我们刻给顾小姐的。按值班经理的说法,应该就是。还有——”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银行里的一个tea boy说,那位夫人给了他五块钱小费,叫他帮忙去买个箱子,还到中央车站买了车票。”
叶铮一听,不由眼里放光:“车票是去哪儿的?”
周鸣珂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苦:“买了四张,往西往北往南的都有。”
郭茂兰嘘了口气,这还不算她中途再换车的,但有个方向总比没有的好。果然,到了中午,特勤处那边就有了消息,他们拿了顾婉凝的照片到车站里挨个叫人去认,这样风华翩跹的女子倒是不难叫人记得,只是那检票的和列车员都说这位太太是“一家三口”上了去燕平的车,所以之前警察厅的人去查“母子二人”便落了空。
他们又追到燕平,却只找到了和她一道从燕平上车的那个男子。这人竟是个教育部的职员,要去燕平出差,和顾婉凝在车站遇到,不过是上车的时候帮她拎了下箱子——这个说法特勤处的人很能理解,顾婉凝那样的女人,大约是个男人都不介意帮一下忙的。可这么一来,他们找起来就更麻烦了。更离谱的是,那人说他和顾婉凝攀谈时,顾婉凝自称姓骆,丈夫是参谋本部的军官,叫叶铮。
消息传回来,把叶铮吓得半死,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这……这肯定是因为我们家有叶喆……”其实不用他解释,他们也明白,一一和叶喆差了不到半岁,加上顾婉凝对骆颖珊和参谋部一干人等的熟悉,除非对方见过骆颖珊,否则这个谎也算天衣无缝。
顾婉凝在去燕平途中下了车,重又买了去青琅的车票,特勤处的人顺着线索找下去,让铁路沿线逐站盘查,才知道青琅也是个幌子,她却是又向南折回了华亭,还买了一张往西的车票,然而这一次却既没有人看见她上车,也没有人看见她出站,特勤处的人就此失了线索,无论怎么找,这母子二人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