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忆仿佛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时间翻涌而出,倾泻而下,齐宣敛了眸色,合了手里的东西推回到贺钦面前。
“我可以不接受这次委派的任务吗?”
几乎零情报,对于旁人而言这不就是大海捞针吗?这烫手的山药若是落在了手里,恐怕也就砸在手里了,难啊。
更何况,于他而言,这是一段不愿回忆的往事。
七年前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要重提,两次的任务内容都一模一样?
“我知道这次任务可能真的有些为难你,但是放眼五大军区除了你,还有谁是我信得过的?还有谁是能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能完成任务的?”
有能力,有胆识,从小看着他长大,足够了解。
齐宣收回落在文档上的目光,有些无奈:“现在我连任务是什么都不知道,您现在让我去完成任务,这不开玩笑吗?”
况且,七年前不是已经让你们失望了吗?越接近真相越难深挖,越靠近事实越让人鲜血淋漓。
贺钦定定的注视着他,略显浑浊的眸子除了坚定地神色之外,多了一丝失望:“你知道,这不是玩笑。”
面对生死,面对国家,从来都没有玩笑!
“我们的情报人员会陆续传来新的情报,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东西,你让我怎么放心交给别人?”
“为什么偏偏是我?”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他不是职业的特工人员,他的专业是实战和军事教育,让他去做这样的事情,恐怕不一定比得上专业的人员。
“因为,你足够了解。”如果非要理由的话,恐怕只有这个,七年前是这个,如今还是这个:“我想,一年前你在S市的事情究竟为什么,恐怕这次的案子可以帮你解开疑惑。”
“这次的事情和七年前的那次有关吗?”终于,他心底最大的顾忌问出了口。
回答他的却是一室沉寂,四目相对之下,他已然探寻到了答案。
终于在压抑的气氛下,齐宣站起身来,唇角微倾的弧度带着点自嘲:“当初你们选我来做这件事,一步步打垮我心里的防线,一次又一次用事实来告诉我,我的认知是错误的。如今,又要故技重施了吗?”
“晋琰,你错了。”不仅错了,而且大错特错:“如果军队里的事情是我们一手就可以操控的,那么还要这个国家和人民做什么?我们所做的事情,无愧于任何人,我们忠诚于国家,忠诚于人民。我们要在所有的危险还未发生之前将它们统统扼杀在摇篮之中,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掺杂个人恩怨,那么军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是啊,当初踏入军校,接受来自那里的教育,背诵守则,铭记责任。
有哪一条不是舍己为人?有哪一条不是甘愿舍身?
身为军人,严明纪律要求,身为军人,以身作则,身为军人,必将身先士卒。
“你父亲,你爷爷还有我,我们看着你长大,我们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也知道你的优点同样也深知你的软肋。晋琰,不要因为别人去揣测你的父亲,他永远比你想象中更爱你。”
“这次的任务,他们并不知道。是我在权衡之下找到的你,若是这件事跟你父亲说了,他肯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老者总是睿智的,因为他经历了大多数人还没有踏上的人生,读懂了大多数人还未曾接触的人生哲理,他们的言谈论述,有时真是箴言。
只有老了,才会懂得原来年轻时的一些事情并非只存在于你自身想象中,揭开表面,背后暗藏的东西足可以让你惊诧异常。
“抱歉。”
在年轻一辈中齐宣无疑是优秀的,出类拔萃的,可是终究是年轻人,有些事还需要长辈的点拨。
贺钦起身拍拍齐宣的肩膀:“有空去找你父亲聊聊吧,前提可不准你告诉他我找你说的这事啊。”
“好。”齐宣笑着开口。
“行了,这次的事你好好考虑,考虑好了告诉我。”
头一回这么人性化啊?齐宣有点惊讶,不由得挑眉。
“当然了,最后上报的文件从我这里出,你同意是那回事,不同意也是那回事。”
果然……不能有太大期待。
“晋琰。”贺钦沉吟片刻,缓缓出声:“多留意你身边的人,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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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你不能去啊!”统令部门口,岑秉拉着杨副官堵在黑色车子前面,任由它喇叭声作响,半点都不肯挪动。
驾驶座的男人,气得想骂娘:“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