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宣抿了一口白水,墨色的眸子扫过桌子,最后停在贺钦含笑的脸上。
抬手一推:“不饿。”
果然,贺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有点尴尬的咳嗽两声。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稍微的把那副傲骨放的低一点,我这不什么话都没说呢吗?”
要说齐宣这个人整体上还算变通的,但是在遇到一些自己捉摸不定,拿捏不准的事情时,太执拗,是什么就是什么。
都说什么事酒桌上谈最容易了,可是现在齐宣不吃这一套,贺钦也不好切入主题,一时有点犯难,谁知,正发愁该怎么开口,齐宣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拿起筷子不紧不慢的开始吃饭。
“这就对了嘛!”
齐宣摇摇头:“吃不吃是我的事,我没理由亏待自己,但是您要说的事,我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想要坑齐宣这只狐狸,没有老狐狸估计是没辙了。
“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吧?”
“啪”地一声,齐宣把手里的筷子摔到了桌上,果然,鸿门宴。
“合着您弯弯绕一大圈最后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至于这么麻烦吗?我答应您的事还能反悔不成?”
用得着派人把他带到军办来,二话不说也不见他就这样把他关了三天多?
“好。”贺钦点点头:“有你小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回事情可能不简单,根据我们的人带回来的最新消息,这次恐怕得委屈一下你了。”
话还没说完,齐宣就笑了:“您这话说的有点晚吧?我都在这儿三天了,要委屈也都委屈完了。”
谁知,贺钦却摇了摇头:“这只是开始,引蛇出洞你该懂得吧?”
这回齐宣想了半天愣是想不明白,饶是智商已经到达上限值也死活想不明白贺钦话里面的意思,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猜都没法猜。
“要做的事跟把我关起来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把我关起来了,就不用干别的事了,您说的肃敌就是把我给肃了?”
“你被军办扣押的消息他们应该知道了,今早发给军区的文件应该也都看到了。”
“您停一下,我想问他们是谁?还有什么文件?怎么把我关个紧闭还要发个文件?”
一直都知道他这次所接受的任务,对手很神秘,甚至一直以来贺钦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是什么,这次贺钦既然能说用他们这样的词汇来形容,那么应该是有头绪了。
可是,他们究竟是谁?文件又是什么?齐宣彻底开始怀疑人生了,今天这脑子怎么就是不够用。
“八年前B市发生过一起军火走私案,是你介入经办的吧?”
八年前,齐宣开始从回忆里往出翻,眸底强压的痛意一闪而过:“是。”
当年那个案子轰动一时,在全国范围内引发热议,甚至于在侦办案件时全国各大城市都处于警戒状态,走私案非同小可,人员安排,资金往来,交通,交易对象,每一点都至关重要,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值得庆幸的是,当年的案子B市军方和警方通力合作,用了近三个月侦破。
走私头目被一枪毙命,而开枪的正是当初从军校毕业不久的齐宣。
人们都看到了那起案件的破案神速,英勇果断,却忽略了在那起案件中的牺牲有多惨痛。
以至于,现在的齐宣回忆起来都忍不住的内疚,心痛。
“去年X市发生了类似的案子,警方怀疑时当年的残余势力。”
“不可能!”齐宣猛然起身,却发现自己反应过激,冷静下来开始分析:“当时我亲自过手,每个人彻查到底,不可能存在遗漏的情况,涉案人员背景,亲属关系,和社交圈统统都有备案记载,不可能出现漏洞。”
这样敏感,危险的案子,每个经办人都不敢马虎,一旦出现问题那就是人命关天,容不得有任何闪失。
“除非……除非是……”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齐宣条件反射加以否定:“不可能!”
“永远不要轻易否定任何一个怀疑对象,有时候那个人就是要寻找的真相。”
贺钦捕捉到了齐宣的犹疑,适当指点。
年轻人做事总是少不了老人们或多或少的点拨,主观性的认识往往会导致一个睿智的人犯最低级的错误,旁观者清便是这样的道理。
“您也觉得是她?”
“恩,当然,你也有可能。”
齐宣哑然失笑,是啊,他也有可能是最大的怀疑对象,至于卫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