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芸娘轻笑一声,眼里是化不开的哀愁,说:“小妇人这辈子已经完了,不必管小妇人,不会有事的……”
严颂之知道芸娘在撒谎,心里的怒火烧的更旺,无论如何都发泄不出来,他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不少,五官也变得狰狞起来,一旁的晴儿看到他这幅模样,吓得哇哇大哭,小姑娘现在还不满一岁,哭得浑身都泛起红晕来,可怜极了,一直打着嗝,怎么也停不下来。
一看到女儿被严颂之吓到了,芸娘也心疼得厉害,赶紧将晴儿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哄了足足两刻钟功夫,晴儿这才抽抽噎噎的止了眼泪,不再哭了。
“芸娘,你别撒谎,也别想骗我,你要是一个人留在医馆中,这条命绝对保不住,你放心将晴儿一个人在世界上吗?”
严颂之这话戳到了芸娘的心窝子,她哭得更厉害了,偏偏一个弱女子没了丈夫,在这乱世之中就是没了依靠,谁会帮她,谁又有能力帮她?
“我该怎么办?”芸娘喃喃自语。
“别把晴儿交给我,你是她娘,你必须亲自照顾她,要是没了你的话,她在这世界上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你忍心吗?”芸娘用手捂着嘴,失声痛哭起来,眼泪仿佛不要银钱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打湿了身上的衣裳。
“你放心,有我在,那个纨绔子弟闹不出什么风浪来。”严颂之这话说的不假,他是元帅的嫡系,负责守卫玉门关,守城将军之子,听着虽然威风,但却只是正四品的小官儿,根本上不得台面,能在小小的边城里作威作福鱼肉百姓,但拎到京城,恐怕连一条虫都比不过,严颂之又怎会怕他?
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哭得一双眼都肿得跟核桃似的,严颂之心中不免升起几分怜意,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一把将芸娘抱在怀里头,蒲扇般的大掌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芸娘的后背,替她顺气。
芸娘也被严颂之的动作吓住了,下意识地开始挣扎起来,她是个寡妇,要是不注意着自己的名节,恐怕会被别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寡妇不守妇道的话,在这边城里,也没有容身之处。
“大人,你快放开我!快放开……”芸娘浑身发软,怔怔的看着严颂之,没想到男人会这么做。
要是芸娘不挣扎的话,严颂之可能已经松开手了,偏偏她这一动,激起了严颂之心中的控制欲,让他下意识的更用力,将小女人直接困在怀里头,双臂犹如铁箍一般,纹丝不动,哪里是芸娘能挣扎的开的?
两人之间还夹着一个晴儿,小姑娘被挤着了,哭得更厉害了。
被小孩子的哭声惊醒,严颂之才恍然自己做了怎样的混账事,忙不迭地松开手,浑身跟被烫到了似的,一张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上,显然是羞愧极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芸娘,对不住,是我孟浪了。”
芸娘低着头,不再看严颂之,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般,直接抱着怀里的晴儿,走出了房间。
在芸娘家呆了快整整一年了,严颂之跟元帅联手,已经将军中隐藏的奸细揪出的差不多了,还剩下几个人,虽然藏的深,但现在风声正紧,他们也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
他也是时候回到军营了。
这么一想,看到这一间青砖大瓦房,比起他在京城的小院儿差了不知有多少,简直是云泥之别,但却让严颂之心里头均升起了一丝不舍,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有些心烦意乱,不知跟谁说才好。
那个将军之子受了伤后,很快就回了将军府,去找了他老子,他老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真是个正直的人,怎么会把儿子教成这幅强抢民女的德性?自己儿子被打成这幅面若金纸气息奄奄的模样,一看就是受了内伤,要是不好好调养,恐怕会损了根本,一想到这一点,那守城的将军就恨不得将那歹人给生吞活剥了,才能给他的宝贝儿子报仇。
芸娘的医馆在边城中也是小有名气的,那将军只要稍微派人查一查,直接就带人围到的芸娘家门口,想要将这对无媒苟合的奸夫淫妇给抓住。此刻严颂之早已通知了自己的旧部,那些人来的稍微慢些,毕竟军队一直驻扎在城外,进城总要耽搁一些功夫,一时间就让那将军的人手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