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心里还有一丝希望,盼着能够说服黄德兴悬崖勒马,将那些人的来历告知给慕容城。黄德兴好不容易有了发财的机会,心里又将慕容城恨之入骨,哪里会听得进她的规劝?
两人僵持不下,眼见有人从山里出来,黄德兴唯恐事情败露,恶从胆边生,露出狰狞面目,抄起一旁的一根木棍,活生生就将夏至的双腿打折了。
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使夏至尖叫一声,立即不省人事。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被黄德兴捆缚了双手,塞住嘴巴,关在自家的柴房里,双腿已经失去了直觉,无法动弹。
那时候,慕容山庄一家五十八口尽数遇难的噩耗已经传遍了邯郸城。纵然夏至被困在屋子里没有自由,仍旧可以听到外面来来往往的乡民高声痛斥诅咒着杀害慕容一家的凶手。可惜口不能言。
黄德兴软禁了夏至,对外说是她因为承受不了打击,所以疯癫了,胡言乱语不能见人。
黄德兴本来人缘就不好,夏至的死活更加没有人关心,尤其正是慕容一案的风口浪尖上,没有人去细究近乎歇斯底里的夏至是否是果真坏了脑子。
好在黄德兴因为曾经在慕容城及慕容夫人跟前赌咒发誓,不会亏待夏至,所以一直没有遗弃她。一夜暴富之后,多行不义,坏事做尽,但是好歹留了夏至的活口。
黄德兴威胁夏至,说那些人手眼通天,耳目遍地,她若是胡言乱语,传出什么风声,肯定小命不保。
夏至知道自己说什么,别人也不会相信,更何况,黄德兴开始与官府勾结,来往甚密,令她有更深的恐惧感。为了保命,她选择了缄默,苟且偷生,冷眼看着黄德兴为非作歹,只盼着有朝一日,善恶有报,慕容一家的血海深仇也有得见天日的那一天。
诺雅原本以为,慕容一家的血仇,唯一的线索也就是杀手阁阁主,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听到了这些背后情由。
她银牙暗咬,将黄德兴恨得牙根疼,恨不能在他的尸首上再刺出几个窟窿来。她颤抖着声音问夏至:“那日来寻黄德兴密谋的,究竟是些什么人,你可有印象?”
夏至斩钉截铁地点点头:“那日其中一人是戴了遮檐斗笠,看不清相貌,手中托着两个沉甸甸的铁球,不停转动,寡言少语,但是另一人对他看起来颇是敬畏。另一人身材不高,相貌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这些年,他们再也没有到府里来,黄德兴对于二人的身份一直讳莫如深,我也并不知晓。”
夏至对于神秘的斗笠人的描述令诺雅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杀手阁阁主,应该是他无疑。那么另一人又是谁呢?
夏至将那人的样貌向着诺雅仔细地描述了,并且吩咐丫头从佛堂观音像下面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从里面取出一张略微泛黄的画像,递给诺雅:“我唯恐自己有朝一日模糊了对那人的印象,所以早就将他的画像画了下来。只是我画工不好,只能画出六、七分相似。”
诺雅接过画像,展开来,那人委实相貌平平,略带几分凶气,眉眼间看着倒是有些熟悉,只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究竟在哪里见过。
她小心翼翼地收拣起来,问起有关黄德兴的其他事情,夏至因为一直在佛堂闭门不出,所以对于黄德兴这些年里究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又与谁有接触,均全然不知。她让诺雅去找黄德兴平素比较信任的管家去问,兴许会有收获。
诺雅安慰了半晌,就转身离了佛堂。
黄德兴一死,整个黄府乱成一团。许是黄德兴坏事做的多了,他纵然娶了多房姬妾,竟然都没有留下一男半女,如今树倒猢狲散,整个黄府被看热闹的百姓围拢了,大快人心。那些姬妾们哭哭啼啼了半晌,就各自做了打算,忙碌着收拣府里的不义之财,想要趁乱逃出去自谋生路,免得后面再起风波,人财两空。
黄府的下人也是欺软怕硬的主,如今没了管束,也全都趁机打捞油水,再找夏至所说的那个狗腿子,早已经卷了钱财跑了个无影无踪。
都说尸骨未寒,黄德兴死了也总共不过一日,整个黄府就已经人面全非。黄德兴的尸首仍旧还晾在床上没个遮掩,府里的人就开始各做打算,并因为分赃不均,争吵得鸡飞狗跳。
夏至好歹也是慕容府里出来的人,更何况虽然黄德兴罪孽深重,夏至对百里府却是有情有义,诺雅不能坐视不管,因此喝止住了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宣布了禁令,在此案了结之前,谁也不得擅自离开黄府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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