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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已说透,恐吓已抛出,好处也挑明,最后一层利害也已阐明,陈金玉是从来都这么缜密,还是最近又长进了?
眼前这张牙舞爪的女子在自己身边如哈巴狗一般谄媚了十年!
整整十年啊!
她十年如一日地委曲求全,低声下气,竟是令整个程家上下都未发现她良善玲珑的外衣下,是只包藏祸心的白眼狼!
待到一切水落石出,却为时已晚。程家变成了陈家,程金玉原来是陈金玉!而程家所有的一切都被加上了陈家的外衣,随后源源不断通过陈金玉流进了朱四的口袋……
此刻这喂不饱的恶狼还想榨取程家最后的价值!她正心心念念索要的,便是程家祖上从一普通手工匠人打拼到富甲一方,整个荆溪一家独大的所有制艺秘方!
那才是真正会下蛋的鸡啊!
眼前女子凑近了她的脸,言之凿凿。
“马上就到地方了,你告诉我,东西都在哪儿?我陈金玉对天发誓,只要你将东西交到我手上,我一定能保证让你回到安王侧妃的位置上!也会好好守住你满门的技艺!”
这话好听,可程紫玉却是一下笑了出来。
笑她的异想天开!笑她的不自量力!笑她太瞧得起她自己,更是太低估了朱四!
想到朱四,程紫玉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消散无影踪。她心里那一把把的火再次席卷而来,烧得她热血沸腾……
可原本正等着她表态的陈金玉还是被她刚刚那个过分绚烂的笑颜给深深刺痛了。
她知道程紫玉在笑她低贱,笑她下贱,笑她爬上了四爷的床却还是没名没分!笑她只配做一条张牙舞爪的狗!
这个阶下囚,不配笑话自己!
在俩婢子的帮忙下,陈金玉冲上前,她一把拉过程紫玉的中指,拔下银针便从她的指甲盖下戳了进去……
“还不说话?还不求饶?还不乖乖认输?”陈金玉轻轻转动着针尾,将细针一点点往里捅。一根不够,她便又插了三根。
转瞬,程紫玉左手从食指到小指的指甲下便各被插入了一根银针。
“你只要开口,我这就住手!否则,只要这针再往里推上几分,你的这只手就废了!”
可到这会儿,程紫玉连眉头都未蹙一下!陈金玉有些燥热,自己说了这么多,也没能引起程紫玉的半点反击!
本以为十指钻心疼,本以为她对这双手珍而重之,本以为她已无后路,唯有低头……
陈金玉有些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那个骄横自大的程紫玉坚持到了这个地步?
而程紫玉却知道,陈金玉怂了。
抱着自己的婢子手在抖,陈金玉手中的银针虽转了好几圈,却依旧徘徊在指尖部分。陈金玉的眼神在飘,她心火再盛,再想要达成目的,却到底还有所顾忌。
程紫玉嘴角一挑。
这聒噪的贱人该退场了!
朱四呢?也该登场了吧?
紫玉将手直直往前一推!
原本只停留在指甲口的银针被狠狠戳进了指甲肉里。
莹亮的指甲下,一瞬间便血肉模糊。
陈金玉吓得后退半步,下意识便缩回了手。与她一样,俩婢子也一瞬间惊得周身冷汗,紧扣程紫玉的双手顿时发了虚。
疯子!什么人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你个疯子!你疯……啊——”
陈金玉刚一开口,眼前便银光一闪。
趁着陈金玉正因惊恐分了神,程紫玉的手带着那深入皮肉的银针划过了她的脸。
顿时皮开肉绽,留下了四抹殷红……
程紫玉没有告诉陈金玉,觊觎她这双巧手之人太多了,所以早在安王府时,便早有人对她的手虎视眈眈,抢在了陈金玉之前对她下了手!
她的手早就废了!
所以此刻即便她的手指惨不忍睹,却一点都不疼!
一张俏脸火烧火燎起来,陈金玉的指腹打着颤触上,顿时染了黏糊糊的一层红。
她开始了尖叫,歇斯底里就要扑上来。
她眼里红血丝密布,似是发了狂,如被人啃噬骨肉一般狂躁。
紫玉冷眼看她,认识陈金玉十年,她都不曾如此失态!
自己只是拿银针扫到她一下,并不至于留疤毁容,即便针头淬了麻药,也不至于让她这般暴躁。
所以这针,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