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栽。绿乔抱住她,才避免她摔去了地上。
“绿乔,趁着对方人未到,我要你背我走。”
“要不要等等嬷嬷?”
“来不及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好!”
文兰从地上抓了一块最大的冰,贴到脸上以努力维持神智,随后才趴到绿乔身上。
隔着几层布,绿乔都能感受到文兰身上透过湿衣传递来的滚烫以及阵阵的发颤。
“公主,去哪?”绿乔抬着两条打晃的双腿迈了出去……
“去找皇上!”
“皇……皇上?”绿乔脚一滑,差点栽了一个跟头。公主难不成要找皇帝做归宿吗?
文兰失笑,绿乔显然是想多了。
“当然要找皇上……我在他的地盘上出事,他自然要负责。”文兰吞了下口水,舔了口冰,她能感应到刚刚好不容易压下的那火气又开始上来了。
“皇上若见我这模样,他决不会袖手旁观。”
文兰的脑子虽乱腾,可却快速找到了最优的处置方案。
皇帝身边有御医随侍,若有法子解掉药性那是最好不过。
若是解不掉……有皇帝做主,她至少不会落得太糟的下场。皇子也好,大臣也行,皇帝看在她身后价值的份上,至少不会给她太过糟糕的选择。
哪怕最后是如绿乔所恐,是皇帝直接睡了她,也不算是太坏的选择。文兰使劲咬了咬舌尖,扶了扶越来越浑的脑袋,至于皇后太子那里,只怪他们没那个命,就不关她的事了。
她暗暗起誓,若她能逢凶化吉,若她还能得以保全,她一定要手刃仇敌,让对方为今日作为付出十百倍的代价!……
“是!奴婢一定竭尽所能!”
绿乔虽应得干脆,可她的腿却没那么争气。
她出身不错,与文兰一样养在深闺,是朝鲜王培养给文兰将来可做固宠之用的娇小姐。
往日里耍耍嘴皮子动动脑还成,可若论体力活,那细胳膊细腿显然很难派上用场。
小碎步才走了短短几十下,她便左摇右晃不堪重负。
文兰努力咬着唇不发出声响,希望绿乔能够走远一些,更在暗暗求祷老天厚待于她。
其实只要绿乔扯开嗓子求救,这是引起皇帝注意最快最有效最简单的法子。
但她既怕反为对方指明了方位,令对方更快赶来,也怕因为这丑闻一闹大而使皇帝大怒。今晚宴席规模不小,除了镇江当地名人,也有不少江南大家宾客和名士。
她算计朱常安时尚且不敢闹得满城风雨,此刻更是一样。皇帝南巡是来壮大门面和撒播皇恩的,若因她而适得其反,皇帝恼火下,指不定就会将她随便指了出去……
最好的结果,是可以顺利悄悄找到皇帝求助。最好这一路碰不到算计她的奸人,也碰不上任何有可能临时作妖打她主意的人。
她紧了紧袖中的那柄水果刀,希望谋算她的人还在赶来的路上。当然,若逃不掉,她未必不会下狠手。
“出去就说我醉了!”文兰在绿乔耳边喃喃说道,“院外有侍卫,找到他们说我要求见圣上。”
话虽这么说,可文兰也有心理准备。她深抽一口气,若对方真要算计自己,那些侍卫只怕已经被抽调开了。
“快速往席面方向去,出了院子就找宫女搭把手,把我往人多之地弄!”文兰的嘴唇早已被她自己咬破,一阵阵热浪在身体里碰撞,她手心那块冰也渐渐化作了水。
已到了院门口,冰水灌进了绿乔脖子。绿乔一个激灵,却没注意脚下台阶。脚腕一拧,整个人带着文兰一道栽了下去。
绿乔的腿磕在了台阶上,这会儿疼地哼声连连。
文兰有她垫着,倒是没摔坏,仅仅是单手撑地,整个手掌心擦碎了皮肉。不过因着吃痛,她也顿时清醒了不少。
她抬头后,心下悲凉一片。
果然,院门口已经没人。先前守着的侍卫已经没影了。
她心头发沉,暗道只怕要糟。
而这会儿,不远处一道男声响起,叫她顿时后背生寒。
“是……文兰公主?”
文兰远远瞧见,在三十丈开外,正有人走来。可她的视线因着药物关系早已迷糊,压根看不清来人。
“是谁?”她轻声低问。
“是大皇子。”绿乔轻道。
“大皇子?”
文兰晃了晃脑袋,暗算自己的,是大皇子?
哈,也未必不可能!自己突然弃朱常安选了太子,那大皇子和太子之间势均力敌的平衡顿时便被打破,众皇子中最愤怒不甘的只怕就是大皇子了。他要算计自己,也是极有可能的!
绿乔忍痛起了身,挡到了文兰跟前行礼暗示:
“见过大皇子,我们公主酒多了,有些不舒服。公主这会儿状态不好,希望大皇子可以回避一二。”
大皇子伸了脖子,脚步未停未退反而快了。
“哎哟,看公主摔了一大跤。大胆!你这丫头,居心何在!公主金枝玉叶,此刻这副模样只怕是被你摔伤了!本王哪里还能回避?明日公主醒了该怪我袖手旁观了。公主,没事吧?”
大皇子那张脸完全挡不住那满溢出的奸笑。
这会儿的文兰正如一朵正待被采撷,又尚无主的鲜花,得到后除了可以装点门面,还能带来大量可供开采的花蜜。
不管大皇子是不是让文兰中药的罪魁祸首,都不妨碍他想要得到文兰。
他可不得笑?
文兰的丫头自己说她醉了,醉了好,那他也大可以一“醉”,明早出了什么事,又能怪得了谁?
到底是两个醉酒之人!
都是喝酒误事!
文兰这个亏不吃也得吃!
她自然也就成了他的人!
父皇又能说什么?皇后再酸,又能怎么办?谁叫他的儿子还在京城,现成的菜送到了嘴边也吃不了?
大皇子步步紧逼,笑着冲文兰伸出了手。
“滚!”文兰吼了一声,却不见威压,只现娇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