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要皇上的恩典?你还不快走?”
“想!我这就走!但我们得一起走。来,我拉你上来!”
李纯再次蹲身,再次伸出手,再次一脸温和淡笑。
“滚!滚开!”
朱常安将李纯的猖狂和虚假看在眼里,不管李纯是真心或假意,他都没法也不可能接受,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一挥,一把打向李纯伸来的手并骂了声……
朱常安彻头彻尾就是狗咬吕洞宾的模样,再次与李纯的大度宽厚形成了对比,引发了众人更大的鄙夷。
然而,朱常安挥出去的手没能打到李纯,反叫李纯一把扣住。
他很努力去挣脱了。
然而,无果!
他的手腕似被铁铐扣住,一动动不了。
“我说了,我要拉你上来。从此刻开始,你必须听我的!”李纯不由分说,手力一加,一站起身,便将朱常安拉了个悬空。
随后,他拖着朱常安的手臂转身就走。
他若是往上提还好,可这拖行就苦了朱常安了。
随着李纯转身走,朱常安的身子,从腋下开始,都磕在了坑沿上。
火辣辣的痛感袭来,朱常安挣脱不开,唯有用尽侧身全力避开了伤口,并用手护住……他强行控制,也没能阻挡伤口的好几次磕碰。
总算,伤口撑住了。
随后,他被扔在了坑边。
“受伤没?”李纯这句灌了内力,让所有关心这处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仁义。
朱常安眼里冒火,恨不能掐死李纯,却唯有摇头。
“很好!我可救了你,不求你报答,但你要好好表现。”
李纯当然明白朱常安的顾忌。
“你既不打算受伤,那么我便给你个忠告,你得好好忍着。因为这只是个开始。”
朱常安后背一凉。
“你放心!”李纯再次将他一拽,强行拖提起他整个人,在他耳边轻声到:“我有分寸,你死不了的。”
“李纯,你疯了,你与我耗什么?你不怕我大哥五弟抢先了你吗?”
“等我玩累了,自然会去追赶,不劳你费心。”
李纯真不怕!
皇帝玩的那一套,别人不懂,他可明白的很。这场比试的重点,绝对不在迷阵上。
且大皇子的优势在于其助力。朱常珏今日带在身边的那群人有诗词出众的,也有武艺高强的,但擅长周易之术的,应该没有。朱常哲也一样,如此摸索着前进,快不了。
李纯自认已经看出点门道,更不提有朱常安这个捷径在手上。只要不落后太多,他都无惧。
而且……最后一关不是皇帝把控着的么?得要回答出皇帝的问题才算通关。皇帝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第一个过关!
那么,他怕什么?还怕皇帝刁难不了谁吗?……
于是,朱常安的苦难开始了。
走出这条错路后,他被李纯强制走在了前边。
才走了十几步,又是岔路出现。
朱常安正在思考走哪条路才是正确,却被李纯直接推去了其中一条道。
等他掐出这是条错路时,他已被控制在前边走了一半。
“不对,换路!”
“不用换,可以走!”李纯很笃定。
“知道可以走,可那是绕远!”
“那就绕!”
朱常安看了眼前路,越来越窄,死路倒不怕,只怕又会有机关。
“那你走前面!”
“可以啊!”
李纯很爽快,朱常安来不及生疑,李纯便走去了前边。
随后,朱常安便闻身后走来的方向有咚咚声传来。
回头一看,是一只大铁球正滚来。
那球足足有半人多高,声势极大。
这若被撞上,不死也重伤吧?
朱常安再次忍不住一惊叫,边跑边恨恨道:
“李纯,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你要换位置的,关我什么事。”李纯慢悠悠挡在路上,急得身后朱常安直跳脚。“当然,我的耳力肯定要比你好些,听到有声音越来越近,却不知是个球!”
“李纯,你滚开!你别挡道!”眼看铁球带着风已经到了身后,朱常安都快疯了。可李纯还慢悠悠挡在前边。
在他看来,李纯这厮分明是要自己被铁球砸中,就此退出比试。
他怎能甘心?怎能让这厮如愿?
十丈,五丈,眼看只剩三丈,来不及了。
朱常安没有选择了,只能用尽全力,一掌往李纯后颈劈,一手去抓他后襟……
众目睽睽啊!
他是要找人替死?是要打晕李将军去顶球?
三层有人惊呼!
这是偷袭!
李纯感应到袭来的风,侧身避开了那一掌刀。
可他这一侧身,便给了朱常安上前之机。
就是转瞬,朱常安与李纯的位置又掉了个个儿。
朱常安安全了,脱险了。
可此刻面对滚来的铁球的,是李纯……
众人这才明白,朱常安刚刚的出击不是为了打晕李纯,为的是了引诱李纯避开,达到与李纯换位置的目的。
可即便如此,除昭妃以外的众人对于这种拿帮过自己的“战友”后背去堵危险的行为,还是看得很不是滋味,尤其看着如释重负正撒腿往前跑的朱常安,更觉恶心和鄙夷。
“蠢货!”李纯再次幽幽开口。
这一瞬,朱常安又想到了掉蛇坑时,李纯也是这么骂他的。他忍不住放缓步子往后瞧。
却见铁球已至,李纯只一掌推出去,铁球便停住了。
很轻松?
似是带了挑衅,李纯的一手推球,慢慢变成了三指,随后就只一食指。他还故意一戳,又一松,又一戳……而那球也随着他的手指一前一后。
“这球……不是铁的!”朱常安目瞪口呆,他怎么觉得又被玩了?亏他刚刚众目睽睽对李纯下手,亏他又是跑又是叫,亏他吓得一脑门热汗,上气不接下气……
又丢丑了!
“空心木球刷了黑漆!”李纯两指对球一弹,发出了一声咚。“而已。”
“你提前就知这球是空心假球,所以才不躲反而去拿手推,是不是?你作弊!”朱常安为自己的发现感到高兴,可李纯面色不改,唯一的差别是,他笑得更鄙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