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尼姑牵扯出的一众贵公子,更属谣言。那几位是听闻七皇子买了新居上门讨酒喝时,见过了尼姑一面。今日尼姑为了逼迫七皇子承认她,便信口开了河……
这样的“辟谣”言论出来,是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的。出了丑事,总要找了遮羞布挡一下的。
官方这么说,百姓自然也就这么“信”了。
不久后,关于朱常淇的那道圣旨也下达了。说是七皇子今日惹出大乱,差点引发两国纠纷,实在羞愧至极,主动退婚并交出了王位,并主动献出了所有产业,打算变卖后用于行善。丽妃全力支持儿子善举,自愿降妃为常在,将多年积攒和俸银悉数奉出……
这笔银子将大部分用于修庙塑佛及修路造桥,将于工部具体斟酌后下拨……
皇室做了表态,平息之意明显。
宫里的热闹看不了,不少人都将视线盯去了朝鲜驿馆。
不过还没等到驿馆那里有动静,不少人的视线便被其他人和事吸引了。
先是平昌侯家小爷回府后便挨了侯爷一顿板子,几个心腹被拿下分开边打边拷问,很快把小主子这些年做的胡闹事都给抖了一遍。哪知还一下牵出了外室和私生子的事。那家刚刚从晕厥中醒来的少奶奶听闻后实在受不了接连刺激,觉得没脸见人,索性三尺白绫上吊了。
人被救下了,却也闹开了。
少奶奶娘家人正好来探病,顿时里里外外大闹了起来,要求个说法。
一时间平昌侯家鸡飞狗跳,闹了个门前众人皆知。也是赶巧,众目睽睽下,正好碰上了京城治男科最好的孙大夫从侯府出来……
哪知孙大夫还没跨出门槛,另外徐家吴家定安伯等几家的家丁已经等在了门口,各要拉着孙大夫先为自家爷看诊……侯府门前又是一出闹剧。
今日传出了暗病之说后,那些素好风月的公子哥人人自危,唯恐得了病而不知,几番下来,京城那几位擅男科的大夫成了抢手货。好几次,都有家丁侍卫为了抢大夫而大打出手……
此外,一夜之间,青楼勾栏无人问津,往日里千金难求一见的花魁都只能围坐一圈嗑起了瓜子。
老鸨们拉客拉上了街头,好几次又是为了偶有的嫖客叫骂扭打……
大戏不断,京城百姓茶余饭后谈资更是不绝……
晚膳时分,程府宅子迎来了客人。
是朱常哲。
公务。
第一批的陶制指向物被送去了康安伯的水师试用。他此行是带来了反馈,拿出建议和意见,与程紫玉李纯探讨改进之道。
指向物这事皇帝交给了他三人。所以他这趟来的光明正大。
程紫玉不可能孤身前往李纯住处,而李纯有事没事便往程府来,朱常哲也就不请自来了。
程紫玉为了避嫌和避开朱常哲,只打了个照面行了个礼便离开了,留了朱常哲与李纯两人在前院吃饭喝酒说话。
不过,夜色刚沉下,她这儿便来了客。
黑色的斗篷下,是个娇小身子。
来人是文兰。
这大晚上突至,程紫玉一时没转过弯,有些不明所以。
“恭喜你心想事成!你身子不好,我便以茶代酒了。”程紫玉见文兰虽看着虚弱,可气色却不错。让朱常淇身败名裂,她做到了。
死不了,活不长,还要忍受病痛和一无所有的痛,朱常淇的日子可不是比死还不如。
文兰豪爽,接过茶水一口干了。
见程紫玉正用晚饭,她一点不客气地让丫头多添了一双筷子,自己舀了碗汤,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饿死我了。装了好几日,一直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文兰边吃边赞。“江南口味,真是不错。”
“李纯请的厨子。”
“哼,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存心泼我冷水呢。”
“你该不是专程来蹭饭的吧?”
“你觉得呢?”
“我以为你是来找我分享胜利喜悦的。”程紫玉冲她笑,让人上了点温热的黄酒给文兰暖胃。
文兰嘴里塞了口菜,上来捏了捏她脸。
“真招人疼,难怪把你家李纯勾的天天掉了魂。”
程紫玉刚拍开她手,文兰便神情突然严肃。
“我找你有正事。”
大晚上的正事?要么很严重,要么是拖不得。
“那赶紧说。”程紫玉见她这一身黑色装扮,显然是掩人耳目出门。
“两件事。第一,紫玉,你还记得,当日我说,将来若有机会,要请你帮个忙?”
“嗯。”这是对她帮自己除了朱常淇的感谢。
“好,机会来了。我知道五皇子在你这儿,你帮我安排下,我要见他。很简单吧?”
程紫玉嘶了一声,暗自思量她的用意。
今日刚除了朱常淇,她也该消停一阵才是。什么事让她这么着急要找五皇子?五皇子又能给她什么利益?还是说她先前的那处谋划还没结束?
“我与他没有交情,贸然找他,他一定会避嫌不见我。但你与他有合作,所以我先前便打算找你帮我约他,既然他今日上门了,便也省事。如何?”
程紫玉虽一头雾水,却还是应下了,让入画去前院跟朱常哲说一声。
“先说好了,他见不见你,我不保证。你们有什么谋划,也别拉上我。”
“瞧你那小气样。放心,都是小事。没有谋划。告诉你也无妨,我打算请他收容了我。”
“收容?什么叫收容?”
“他不是已经有了个侧妃了?那再多一个也无所谓。我看好他,愿意帮他。我虽失了身子,但有皇上压着,外界可不知。他嫌弃我也不要紧,做假夫妻也不要紧,只要互利互惠。他是聪明人,我要的也不多,他会答应的。”
“什么?”程紫玉差点要掏耳朵。“你不是说,想跟你爹回朝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