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宅也不会安宁多久了……
她心情不错,找了个空子,请了太后允许,便去探望王玥了。
可程紫玉不提王玥还好,一提王玥,太后对窦王妃和贵妃更是不满了。
魏王两家关系如何太后知晓,可王玥在宫中这么长时间过去,她却一次都没接到魏虹那里请求探视的帖子。魏虹有错,可也未必明白程序。作为主母和婆母,窦氏和贵妃推卸不了责任。毕竟她们不帮忙递拜帖,魏虹也进不了宫。
眼下流言散播,却不仅仅是丢了皇室颜面。太后气恼的,更因王玥乃自己一力保下,可这些人也未免太不把自己放在了眼中……
这更成了太后发作的一个切入点……
就这样,窦氏和贵妃均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尤其是贵妃,她其实连魏虹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可却因着这么个乡巴佬小贱人而几次三番丢了颜面被斥责,连带着儿子声名都受损,这口气这把火,是怎么都吞不下去……
那边太后让芳嬷嬷将魏虹带去偏殿检查了一番身上伤,她也想知道,昨日那些流言真假。
哪知发现,魏虹身上除了昨日宴席上传闻的那些伤口,还有不少其他……红印,青紫和勒痕。
而那些脖子往下的串串红梅,叫芳嬷嬷一眼便明白从何而来。
“昨晚王爷是你伺候的?”
“是。”魏虹可怜巴巴垂着头。“前晚也是。”
“珏王很宠你?”
魏虹扯了个笑,一脸无奈低了低头。
“这勒痕……”芳嬷嬷眉头微蹙。该不是被王妃还是什么恶奴欺凌了吧?
“是王爷……闹的。”魏虹红了红脸。
芳嬷嬷轻嘶一声。
再看魏虹身上这五颜六色,暗道珏王真是重口味。再看女子可怜跟兔子一样,也是不由感叹其是个可怜的,身上连块好肉都没有……
太后听了芳嬷嬷的回禀,面色再次一沉,狠狠剐了贵妃和窦氏几眼。
“胡闹!天天陪睡着,宠着乐着胡闹着,还不赶紧办了?南巡时候,荆溪住了好几天,魏知县好歹忙前忙后,人好好一个闺女,瞧瞧都成什么样了。眼下风言风语是什么事?皇室可不能丢了面子,叫人家看了笑话。这事还是赶紧趁早办成家事,也好绝了那些悠悠众口!”
窦氏等的就是这一句。反正难受难熬的不是自己,自己和何必两面不是人。她赶紧应了声是……
而另一边,皇帝的意思和太后是一样的。
皇帝听了李纯回禀,倒没想到有人打上了苏家的主意。他不高兴了。即便他不能如愿,也不能让事件脱离自己的掌控。
所以,在他听闻太后已经过问此事后,直接遣了于公公来传达自己意思:让朱常珏赶紧将魏虹收进府。
“是侍妾……还是……?”窦氏小心问。
“侍妾。身份不够,只能是侍妾了。但京中议论纷纷,总要给个交代,那便风光办个几十桌吧。”太后发了话。“虽为侍妾,但待遇要等同于侧妃。”这是皇帝的意思,却也正合了太后之意。
魏虹大喜,赶紧谢恩。
虽不是侧妃,但到底进门了。凭她的身份,这已经是大荣宠了。毕竟整府她最得宠。将来高升也是早晚。按这趋势,待王爷上位,她得个宠妃之位也是不难。当然她更高兴的,是如此这般,苏家便没暂时没指望了。苏二想要进门,怎么也得缓上一阵。她要趁这段时间赶紧受孕,巩固地位。
“这次你受了委屈。哀家便应承了你,他日你若能有运道怀上孩子,哀家亲自给你做主,把你身份再抬一抬。”
那边贵妃大惊。太后却看都没看她一眼。
太后直接命了窦氏。
“这事宜早不宜迟。你需几天时间准备?”
“最多三天。”
“那就三天后办喜事。今日便将喜宴帖子分发下去。你赶紧回去准备吧。”
“母后,太仓促了。而且这事,总要问一问珏儿的意思吧?”贵妃还想劝。帖子一发,就定下了。儿子看上了苏家女,贵妃是知道的。
“长辈赐不敢辞。贵妃僭越了。”
太后轻飘飘的“僭越”二字便将贵妃给打发了。
僭越的代价立竿见影,太后又对魏虹补充了一句:“南巡一路,在荆溪那几日最平顺,哀家最高兴,你爹功不可没。哀家也要对他一表谢意。”
太后所言不假。
扬州那几日最累,镇江遇上了刺杀,金陵寿宴虽高兴,却出了薛骏和萧家的破事;后来的嘉兴虽好,却偏闹上了海盗事宜,整的人心惶惶。还是在荆溪的几天,简单的快乐,做做陶,赏赏景,泡泡泉,太湖垂钓吃三白,倒是高兴。
“你表姐既然在宫里养胎,哀家惦念你思乡之情,特准你每隔五日可以进宫请安一次。”
魏虹再次大喜。
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这是什么狗屎运。王玥为求太后庇护做了多少努力她是知道的,可眼下的太后却亲自主动开了口?
这个意思,是不是愿意关照自己?是不是要给自己撑腰,不让自己被欺负?以后,太后是不是也会给自己做主?
贵妃脸色再次一黑。窦氏看在眼里,冷嗤在心头,赶紧告退去准备喜事……
太后满意了。
便只当她……杀鸡儆猴吧。后宫,在新君定下前,在她还有精力应付时,只能她独大……
此刻的程紫玉已到了王玥那儿。
她有阵子没来了。
这次来,她还带了不少补品和软料做的孩子衣物。
王玥谢了几声,随后起身坐去了妆台前。
她面色依旧不好,看着就虚弱,擦了粉也盖不住满脸憔悴。肚子大了不少,可在大肚的对比下,更显得她整个人弱不禁风了。
“最近这段时日,除了芳嬷嬷,你是唯一敢来看我的。”
她淡淡一笑,无肉的颧骨更显突出。
“好在太后怜惜,准我在宫中坐月子,算是了却我一桩大事了。”
“你怎么看着又瘦了?御医没办法吗?”
“嗯。这胎太伤,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