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还在,尽量化解吧。王魏两家同气连枝。我和孩子若有个三长两短,王家的将来还得靠着魏家靠着她。所以我便先卖她个人情,只为王家将来做打算。”
“你做的够好了。”
这是实话,也是程紫玉一直愿意帮王玥的原因。她有背负也肯责任,一直在努力,这一点,比许多人都强。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没忘要为家族前程考虑。甚至这个孩子的意义,也是为了家族而存在。
今日程紫玉也是尤其高看了王玥一段。到此刻为止,王玥哪怕濒临死亡,为家族孩子都做了最好最后的打算,却半个字没提害了她和孩子的仇敌朱常安。
她心里有恨,却只打算自己吞下这口恨。好的,她都送出去了。苦痛的,她却只打算自己扛……
这边程紫玉与王玥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抬眼却见魏虹一脸苦色,慌慌张张回来了。
“怎么?”
“那,那个……”魏虹向后方努了努嘴,随后冲程紫玉两人做了一个“帮我”的口型。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来人原来是……贵妃。
张贵妃正一脸不快走来。
原来,今日在太后那里时,魏虹便被张贵妃盯得后背发寒。
张贵妃因为魏虹的缘故,被太后接连斥责了好几次。很显然,贵妃这口气不发泄一番是很难咽下的。
尤其是魏虹知道张贵妃很厉害,不管是南巡之中的种种传言,还是珏王府众仆对其的评价,都带着丝丝畏惧。听说朱常珏母子性子相像,那么几乎可以判断出贵妃的为人了。
所以太后吩咐魏虹去给王玥请安时,魏虹几乎是如蒙大赦,用了最快的速度离开太后宫中,以避免被贵妃找麻烦。
果然,这贵妃还真就找来了。
魏虹实在摸不清贵妃是单纯想要教训自己,警告自己,还是坏了毁了自己。但她心底的声音很强烈,便是在身份定下前,避开贵妃。先进了珏王府门再说,之后再想法子有孕……
至于贵妃,一个宫中妇人,只要避开了,还怕她长了翅膀出宫来寻事不成。
魏虹运气也不好。
刚刚走出去不远,迎面便瞧见贵妃正在走来。可她刚被程紫玉“教训”地手软脚麻,跑都跑不快,避都避不开。
如此,她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折回了亭中。她抱了侥幸心理,大庭广众,贵妃还敢对自己如何吗?
而且,有王玥和程紫玉在,会明着暗着护了自己吧?
果然,贵妃再次气势汹汹跟了来。
“魏小姐,贵妃娘娘唤你,你是装没听见还是故意不搭理?你好大的胆子!”有宫女已经呵斥了起来。
张贵妃走近了来,瞥眼亭中几人。
不想徒惹是非的她赶紧先免了王玥的礼。
大概是因为李纯的缘故,又或是急着处理魏虹,张贵妃原本恶狠狠盯着程紫玉的视线到底还是收了回去,并喊了起摆了笑,随后将注意力放回了魏虹身上。
“魏小姐可与王侧妃见过礼,请过安了?”
她欲笑不笑盯着正向自己忙着行礼的魏虹,随后更气了。
在太后跟前她心有顾忌,看得不仔细。
这会儿往细了一瞧,胸口顿时堵了。
相貌不出色,家世几乎没有,礼仪也差,这气度……更是一言难尽。
粗俗鄙陋,通身小家子气,还不如王玥呢,怎么就入了儿子的眼了?鲍参翅肚吃再多,也不至于顿顿吃咸菜啊!
瞧瞧那一脸的汗,那黏在脑门上的发丝,那红扑扑的脸蛋,连最基本的仪容仪态都不顾,这是怕别人不知她出身鄙陋乡野吗?张贵妃只觉与魏虹同在一个亭中都掉价,她只要一想到,她们将成为一家人,更是浑身都难受。
她帕子下的手指抓了松,松了抓,这个贱人,怎么配?怎么配进门?怎么配让儿子受委屈?太后要给其做主?还应承其生子后就抬举?怎么能?
怎么能坏了儿子前程?先不说这贱人坏了儿子与苏家的婚事,就这么个下三滥的妾室在府中,也该叫人笑死吧?今后谁还敢嫁进珏王府来?与个乡巴佬平起平坐,谁家贵女能甘愿?
以后就连自己这个贵妃看见了她都得绕远吧?
丢人,真真丢人!
还有,谁还没行过礼吗?这贱人才蹲身行礼多长时间?区区十几息而已,她抖什么抖!是故意的吧?
一定是!
瞧瞧她,眼睛都红了,哟哟,眼泪都下来了。
张贵妃眼瞧着围观众人越来越多,呵,贱人!
果然一手下贱手段,这是逼着自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这是逼着自己众目睽睽“为难”她呢!这事若传出去,又成自己故意顶撞太后,不给太后颜面了是吧?下三滥就是下三滥,到底是乡野来的贱民!一肚子的龌龊!……
贵妃心头百转千回,最后摆出了一个完美又得体的标准笑容。皇后抱恙,那自己便尊贵如皎月,在后宫独领风骚,可不能被根残烛乱了仪态,坏了光辉。
“贵妃娘娘,民女……民女蹲不住了。”魏虹没说谎,接连被程紫玉折磨着蹲身行礼好久,两条腿早就软了。这会儿哪里还吃得消。
说着,魏虹还巴巴求助性看向了程紫玉两人。
可程紫玉和王玥却都低着头,看不出在想什么。
张贵妃淡淡笑来。
“这话说的有趣,听着如本宫在为难你一般。本宫刚不是让你起来了?你没听见?”
“啊?……”
魏虹一错后槽牙,恨不得上去一口咬死这老贱人!堂堂贵妃,竟然睁眼说瞎话!
难怪都说做婆婆的难缠,这下她突然就明白了王玥为何会与昭妃从一开始便闹翻了。这些后宫老贱人,果然都不是个东西!
“看来魏小姐的耳朵有些问题啊,先是没听见本宫唤你,又没听见本宫叫起,连本宫刚问你可有给王侧妃请过安的话都没听见。魏小姐,你究竟是耳朵不好使,还是故意对本宫不敬所以才如此怠慢?对长辈不敬,可没资格入王府哦。”
魏虹喉头发紧,好不容易站起的身子还未站直便再次拜下跪了地。
“民女不敢不敬。民女的确是耳力不太好,刚刚没太听清。绝没有怠慢之意。”也只能是耳朵不好了,要不然呢?难道承认是故意?更会被这老贱人追究成大不敬吧?还是一样的结果。
“哦,耳朵不好。”
张贵妃嗤了一声,随后一脸可惜摇了摇头。“可若耳朵有疾,那便更入不了王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