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的时候,这些行动怎么看都是冲着他来的啊!
朱常珏只要稍一深思,后背一身身的冷汗就开始往外冒。
虽然他的作为很隐蔽,虽然他的手段都很干净,虽然他做过的事几乎都抹干净了痕迹,但他经过熊家事后,却开始害怕会否有哪里百密一疏了!
对方若没有抓到痕迹线索,怎敢大肆调动御史和卫兵,怎敢这么堂而皇之出手,又如何能说动父皇点头?
他慌了。
此外,密报的最后还提到了另一件更让他坐立难安之事。
有人瞧见朱常哲出现在了镇江。
朱常哲的大坝已经进入到了第三阶段,他不守着大坝,去镇江做什么?
镇江,风平浪静,最近什么事都没有的镇江,有什么值得他去的?对他来说,还有比大坝更重要的事?
有,当然有,比如,让自己完蛋,彻底的那种!
镇江,镇江,朱常珏咬了咬牙!
朱常哲去镇江,是因为那里是皇帝南巡被刺杀之地。
显然朱常哲怀疑上了自己,眼下开始着手调查了。
那件事,的确是朱常珏他做的。但他并没有真的刺杀之意,否则怎会是这般有惊无险?他当时只想要一打多,想要栽赃京中坐阵,动机最大的太子,顺便将南巡的发起人老四和策划人老五拉下水。
他做的很成功。他既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太子和老五也都被打压。
按理,当时都没能找到不利于自己的证据,眼下的他也并不觉得对方有本事翻出什么来,但,最近的状况很不利于自己,万一朱常哲那卑鄙无耻的给自己造些罪名和罪证呢?自己人在京城,如何应变?
尤其是父皇疑心已生,等到君要臣死时,想要什么罪名没有?
而昨晚,他又接到了辗转赔了两个死士才送到的密信。
说:他在江南密布的几个重要线人和棋子都被人监控了。尤其是江宁布政司冯源——这颗暗棋可是他珍而重之,用了五六年的时间才笼络成功并布局上的!是他许多关系网里最重要的一环。
一旦被人找到突破口,那么他许多门路都将被直接割断,功亏一篑。所以对朱常珏来说,冯源不容有失。
可眼下冯源却被人监视上了。
朱常珏如何还能泰然处之?
再结合魏知县给的那封信,和眼下京中对他来说一天比一天更危急的形势,他坐不住,实在坐不住啊!
他已经觉察到了,给他的罪名一天比一天集中,一天比一天严重,分明是有计划有规律,似是循序渐进,有规律在给他加重罪名。
他的心已经很乱了,再这样下去,很快他的罪名会不会成了:控制河道,私涉盐运,贩卖私盐,涉嫌刺杀?
若是那样的罪名,他如何担待得起?那些人一定会往死里落井下石。
一般的杀人放火,御下不严的罪名他自然不怕,可河运盐运涉及国之根本,刺杀皇室更是如同谋逆,到那时,就不是囚禁便能善罢甘休了。
他不但将失去一切,还有他和许多人的性命都保不住。
他再次一深吸。
他怕就怕,这才是王家死活都要脱离魏家的原因。也只有这样,才能将前因后果都给圆上!
此刻的他束手束脚,施展不开,再这么下去,他的消息更将滞后。到那时,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坐不住了,等不了了。形势越发急迫,他没时间再等江南传消息回来。这才是他一定要让魏虹从王玥那儿确认到真相的原因。
他咬着后槽牙,恨只恨,他没有兵权。不管是京中兵权还是外部军权,他的父皇咬得太死,否则,他早坐上那个位置了。
但即便如此,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从来不是他风格。
若一切属实,那他宁可破釜沉舟!……
他走去了魏虹院中,嘱咐了几句后,他伸拳打了出去。
正愁眉苦脸的魏虹听到面前有风袭来,刚一抬头,便眼前一花,右脸颊被打了一拳。
随之,左脸也迎来了响亮的一反手巴掌,直接将她抽翻在地。
她被打懵了。
牙齿磕到了舌头,咬出了一口的血。右边脸颊被那一拳更是打得结结实实,直接让她废了两颗牙。
“王爷,您……”
朱常珏没有理她,只是上来对着她又是一轮的拳打脚踢。
魏虹又是哭又是嚎,一边歇斯底里喊着问着自己哪里做错了,一边连滚带爬到处躲。
直到魏虹整张脸都青一块红一块,连脖间手臂都青紫一片,朱常珏才罢了手。
他慢慢蹲身魏虹身前,捋了捋她的发:“别怪本王,都是迫于无奈。怕是只有如此,你才能入宫找王玥。也只有如此,你才能找到王玥说上话。还记得本王昨晚教你的吗?”
魏虹哭着点头。
“很好。那你就顶着这张脸,这一身伤出去吧。”
魏虹抬眼看向镜中狼狈的自己,吓了一大跳。
“去吧。此事了后,你便是本王的新侧妃,本王也会给你一个孩子!”朱常珏若有似无扫过了她的肚子……
十几息后,魏虹哭着冲出了院中。
院门,已有两个皇帝派在珏王府的侍卫闻讯赶了来。
魏虹嚎啕大哭。
“侍卫大哥,我要入宫,珏王疯了,我要求太后给我做主。否则我就要死在珏王府了。求两位大哥帮帮我啊。”
俩侍卫面面相觑,将她带到了侍卫长跟前。
由于魏虹算是太后做主指给珏王,眼下她吃亏受苦找太后做主倒也说得过去。
就这样,魏虹顺利出了珏王府。在宫门等了一刻钟后,在一路宫人的指指点点和议论声中,终得传召进了宫。
只是她不知,慈宁宫里,王玥和程紫玉已经等了她许久了。即便朱常珏没有暴打她一顿,她们也准备将她弄进宫里来的。
今早吉祥如意正式指证贵妃推搡王玥并嫁祸魏虹了。太后正在气头上。原本也是要传唤魏虹的。……
王玥正一脸爱意亲吻孩子。
“朱常珏果然够行,什么都想得出。倒是咱们多操心了,”
“是啊。他一向很有办法。”看着那还是不到一小臂长的孩子,程紫玉可不敢上前逗弄。“对他,我宁可每一步都多想些备用招。也不敢掉以轻心。快了,这场戏很快就要收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