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闻言便张大了口。红玉见薛嬷嬷没回去便跟了出来,刚好也听到了这一句。
姓何?排行二?成婚半年?
她们自然镇定不下去,主仆两人更是侧耳细听。
“可这么大的事,哪有让姑娘您一人担下的道理?您身子被占便已是吃亏,您可以不要名分,可小少爷怎么办?他夫人不是不会生吗?这可是二爷的长子,二爷知晓后还不知得怎么高兴,您忍心伤了心上人的心,害了自己骨肉吗?这孩子是定要保下的。”
“可是……听说他夫人娘家……咱们得罪不起。”
“怕什么!娘家势大就了不起吗?那便是他们欺压咱们小老百姓的理由么?大不了咱们学那个熊家,也去顺天府滚顶板去!哪怕官府包庇,这事只要闹大了,您看他们脸往哪儿搁,到时候还不得让您进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怕的是他们,惹不起的也是他们。还民间郡主,就如此作风,如何代表民间?仗势欺人……”
那小丫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搀扶了那女子往前走。她们显然条件并不好,出门都是靠步行。也是她们走得慢,小丫头又义愤填膺的,这串话便全叫后边红玉两人听在了耳里。
红玉双腿发软,后背一凉,从头顶到脚趾都一阵发麻,对方都带上了“民间郡主”,那所指可不正是何家何思敬?
“嬷嬷,追上,听清楚了。”红玉扶着墙,也不忘让嬷嬷去盯人。“跟下去,一直跟到她们的落脚点。别舍不得花银子,尽可能多打探些消息回来。”
“您放心。”
那嬷嬷也知不好,让主子回去医馆等着后,自己提裙子跟了上去……
结果自是越探听越确实。
对方又提到了什么“再等两个月肚子就显怀了,到时候瞒都瞒不住。若叫咱大爷知道了,定不会轻易放过。万一再拿了孩子去讹诈何家,到时候就连您与何二爷的情分都保不住了……”
薛嬷嬷听了一路,得到了两个结论:一,那姑娘与二爷交往不浅,时间不短,已生了情意。二,情况很麻烦,对方不是软茄子,家庭状况也复杂,不是可以随意摆平拿捏的。
至于家世背景也很快查清。
那女子姓刘,本名翠花。父母前几年就没了。家里有个好赌嗜酒的兄长单名一虎,混迹于三教九流之间,干的便是坑蒙拐骗的黑活儿。
也是正因如此,翠花已十七却还没人敢上门提亲。当然那刘虎也不在意,他本就是要将亲妹子“卖”个好价钱。于是,去年年底村东老王财主家愿意以百两银子的彩礼纳翠花做妾也被刘虎一口拒了……
村里人都在传,这翠花最近定是傍上什么富贵爷了。不但衣着光鲜,穿金戴银,还改了个雅名叫春萼。就连刘虎也每日乐呵呵,来来回回不是提着肉和酒,便是挺着圆肚哼着曲儿。
上个月,刘虎还给了几户邻居一人三两银,让几个婆娘帮着准备些婚庆的绣品。村上人探问是否翠花用的,他顶着满脸横肉笑着剔牙:“我家妹子以后要飞黄腾达的,谁再敢提翠花二字,老子剥了他皮!”
是以,薛嬷嬷去打探时,对上的便都是一双双好奇的眼,那些人也不避讳,直接问她是否代表要收妾的主家来打听姑娘人品的?
薛嬷嬷怕打草惊蛇,自然打岔找了借口给糊弄了过去。
红玉则迅速安排几个亲信盯住了刘家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