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你们闭嘴!”
再次从马车里钻出的香儿伸出了满是鲜血的手。
“来人!把这些张家人全都扣下!当街闹事,围追堵截,伤马杀人,谋害王妃,屡教不改,已是罪大恶极,却还阻挡娘娘就医,其中贼心歹意可见一斑。还不速速报官?快,去请大夫来。告诉你们,我们主子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都完了!主子,您坚持住啊!主子,宫中小皇孙还在等您啊……”
王玥的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她原本三刻钟前就入宫了,就是听说张家人正在过来,这才又等到了这会儿。
谁是黄雀谁是蝉,那可不一定!
抓起了车板上刚被马尾巴甩进车的一鹌鹑蛋大小的石块,她笑着又在血浆滚了一圈。哼,她就是一口咬定,是他们害了自己,那又如何?
“……”什么?
张家人突然懵了。
此刻占上风的应该是他们不是吗?
刚刚马车只是小撞了一下,怎么可能这般严重?所以这是避开被追究的苦肉计?
可没必要啊!
张家老头想不明白了。
因为王玥应该很清楚,问题的关键不在张家,她对张家动手或者对张家用苦肉计都是没有意义的,她眼前最大的敌人应该是皇上的雷霆之怒和民众之口才对……她晕了伤了,既不可能挽回声誉,也不可能消了皇上怒火。
所以,似乎,哪里不对。
王玥身边好歹有皇帝派下了护卫队。虽今日事王玥嫌疑重大,可对护卫们来说,他们的任务之一便是:保护王玥。
所以,王玥受伤,香儿又代为发号施令后,他们迅速行动起来。
闹事的张家人几乎是在十息内便被控制了扔做一团,只等官兵到场。
在场就有大夫。
而王玥则伤重,人已经晕过去了……
大夫表示,大概刚马车受惊时,王玥“正好”撞的不巧,头磕到了机角,伤到了头部。而后又被飞进马车的石块砸到,伤上加伤,又没能及时就医,以至于晕厥……
原先的受害者一下成了施暴者,张家人全都被官兵扣下了。老张头缓过来后还底气十足试着继续煽动民众,他知道,王玥输定了。
只是此刻的他尚不知,很快他将被打脸,而且这也将是他这辈子的最后一次蹦跶和挣扎了……
同一时间的朝堂上,原本正常议事的早朝,平静也已被打破。
安王府出事的消息就像投入了一块巨石,引得不少人蠢蠢欲动,将平静的水面强行搅出了一层层涟漪。
巧是不巧,有人上朝途中经过安王府,还得到了血书……
“锦溪郡主和王侧妃强夺了安王几万两银票”的声音倒似越来越确实了,尤其李纯今日不在朝,似乎更给了他们发挥的空间。
皇帝始终没开口,只淡淡看着今日朝堂为数不少,尤其上蹿下跳的那帮人。
他自然知道,单就老四不可能获得这些人的支持,说到底,还是这帮老东西各有所图。
而其中一部分人的目标,还是李纯。
若程紫玉被拖下水,李纯逃不开干系,那么这两人自然不能免于责罚。而李纯势力的消耗,在很多人眼里已是势在必行的。尤其不少人都觉得李纯支持老五的这种状况下。
有人开始担心程紫玉会在财力上支持老五,李纯会在兵力上对老五相帮,所以眼下机会一出现,擅长见缝插针的家伙便一个个开始发挥作用了。
皇帝细细打量这帮人,将一个个名字记下了。
虽然很多人在力挺郡主为人,但各怀鬼胎的人还是不少!
明拉暗扯间,要求彻查程紫玉和王玥的声音开始出现,连带着不少人开始对程紫玉的人品展开了质疑和攻击。
如果程紫玉在这儿,便能瞬间明白春萼那个戏码除了让她不请自来去安王府找茬,主动钻进圈套,其最终最本质的目的是在这儿!朱常安一早就将今日都算计在了一起!
是要坏她的名声!
若她没有借赵三的手,若她真对春萼做了什么,那么她一定会被抓到证据,随后被曝出。她枉顾无视亲情,迫害亲外甥一事便会被板上钉钉。
再加上先前已被宣扬了一场,说她暗算亲表哥,谋算亲人,心狠手辣的种种传言在先,那么眼下她发挥商人秉性,偷拿朱常安几万两也就顺理成章,不足为奇了……
朝上不少人表示彻查宜早不宜迟,最好的办法是打个措手不及,前往将军府和王侧妃住处搜查找到那只宝箱。
还有说先将郡主宣入宫中,直接对其施加压力,逼迫她主动交出宝箱。
又有说,若郡主拿了宝箱,必定会找人开箱,只要打听到她和李将军最近可找过哪些人,经手过哪些人,去过哪些地方,或许就能轻易排查到那宝箱眼下何处……
更有甚者表示,郡主拿到宝箱多日,十有八九已经开箱取走了其中银票。既然没有上缴,自然是想要私吞。若是那般,箱子必定已经被毁。所以即便搜查也是徒劳。与其查箱,还不如查查程家的账面……
话里话外,暗指的是李纯会用手上人脉帮助程紫玉开箱。
而查账的主张则卑鄙尽显。到时候怎么查,谁查,其中讲究就多了。随便动动手脚,程家账面一定会有问题暴露。实在不行,可以做一笔几万两的假账进去嘛……到那时,哼哼,程家有口说不清,必定要被发落。那么,在很多人的认知里,哲王的资金链也就断了!
……
各种声音叽叽哇哇说了好一通,皇帝只是冷眼旁观,直到越来越多的眼神都停留在他身上。
很多人都以为皇帝会暴怒,会有所行为,可皇帝却只是很温和的开口到:
“安王府中朕安排给王玥的人,叫来问问,看可知什么。”皇帝示意了手下。
“禀皇上,虽皇上赐下的侍卫个个不凡,但若郡主与王侧妃真的偷拿了宝箱,想来是不会让侍卫们知晓的。”一大臣抱拳到。
不少臣子跟着附和,明着暗示皇帝在做无用功。
“朕瞧着,你们一个个倒是都挺有主张的。怎么,就凭一张血书,就能判定盗窃者是锦溪郡主和王侧妃?就能确认里边是几万两银票?就能确认锦溪郡主和王侧妃对银票势在必得并据为己有了?”
皇帝依旧不表情绪,只手握念珠,一颗颗拨弄着……
“会不会,还有别的可能?”皇帝撑头,暗暗打量朝堂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