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的父亲贺炳华的下落。”
他点了回头,眼里的光亮瞬间熄灭,又换回了平日里温和的笑容:“你找贺炳华做什么,那人年轻时还算有点作为,结果越老越荒唐。”
因为刚刚他的那句话,陈煜棠不太愿意提起傅嘉年的事情,只含糊应了两句。
他见此情形,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陈煜棠这才得到空闲,好好打量这间屋子,这里倒像是一个临时的住所,离门远一些的地方,放了一张床,被褥叠得整齐,微微有一些褶皱,他应该就住在这。
她见他拿着茶壶,正慢慢往两只茶杯里注水,不禁有些着急,催促道:“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歇,缓缓说道:“我记得,上回我让你陪我来这里拿东西,你满脸的不情愿,应该是讨厌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吧?”
她站在他身侧,没有回答。
“我送你的这条项链,你也从来没有戴过。你性子向来要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都不晓得掩饰,我想不出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让你做出这样的牺牲。”他笑了一声,意欲缓和氛围,声调却陡然沉下来,“可你为什么要隐瞒,可怜我么?”
陈煜棠微微有些生气:“唐明轩,我一直拿你当朋友那样尊重,没有什么可怜不可怜。”
他将冒着滚滚热气的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她吓了一跳,抬手去抓他的手腕,看着空落落的茶杯,蹙紧了眉头,正要说话,却见到他红着眼睛,捏紧了她的下巴:“那傅嘉年呢?他无论如何也比我重要吧?”
陈煜棠紧盯着他:“如果你有了危险,我一样会不遗余力的救你,请你不要再做这样伤害自己的事情。可现在他需要我的帮助,如果你知道贺炳华的下落,请务必告诉我。”
他冷笑了一声,仿佛并没有听见她的话,没有半点反应,看了她半晌,忽然朝她俯身过去:“我想知道你能为了他牺牲到何等地步。”
她的下巴被捏得酸痛,却不躲不避,直愣愣地看着他。他的吻最终没有落下来,在她耳边轻轻叹了口气:“陈煜棠,你总是有恃无恐。”
“对不起。”她微微失神,“但是……”
他一贯温和的颜面上终于流露出一丝不耐烦的情绪:“你不必再说了,我不会告诉你他的下落。”他顿了顿,看见她失望的神色,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说过,贺炳华是个不着调的老匹夫,你要找他,必须由我陪你一起过去,你不准独自行动。”
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肯陪她一道,又惊又喜,他思索了一番,问道:“傅嘉年不会让你自己来这里给他帮忙,他没有出现,难不成是贺炳华把他抓走了?”
“恐怕是这样。”
唐明轩眸光一跳:“他失踪几天了?”
“三天。”
“算了,现在找贺炳华也没用了,他没那个胆子留他那么久。”唐明轩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我出去一趟,你在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走。”
陈煜棠不晓得他为何突然有了旁的打算,只是直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急忙挡在门前拦下他:“我和你一起。”
他眼里露出淡淡的笑意,理了理她来时被风吹得散乱的头发,温声:“放心吧,不是什么难事。你去了只会碍手碍脚的。”他说完,一点点把她拨开,她咬着嘴唇,被他拨去了一旁,没有再去拦他。
这个酒馆当真算得上是最为安静的一家了,不晓得是生意不好还是旁的什么缘故,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唐明轩走时把门关上了,叮嘱她不要乱跑,她不想给他多添麻烦,就坐在沙发上。
脖子上的蓝水晶沁凉沁凉的,她抬手摸了摸,上头的切面打磨得极为光滑,入手只觉得柔和,它在灯光下一闪一闪,大概没有女孩子会讨厌它。可她是这么温吞冷淡的一个人,习惯对人处处提防,坚冰一般。和它实在不太搭调。
她轻轻叹息一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是十二点了。唐明轩出去也有两个多小时的光景,不晓得他要办的事情顺利与否。她就这么盯着挂钟,眼睛酸涩,却没有半点困意,唯恐错过了什么声响,会耽误他的事情。
可周围着实太过静谧了,因为时候已晚的缘故,连外头的街道都安静下来,喧闹的声音渐渐被剥离出去。小屋里是一种让人坐立难安的氛围,她反倒期望此时有什么声响,能打发走这份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