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载着周心融和段天离开不久,一辆摩托车驶了过来,摘下头盔后露出一头飘逸的长发,是张玉环。
人行道上越野车轮的印迹清晰可见,从哪儿上来的,怎么绕的弯儿,怎么撞人的,又是怎么离开的,仿佛都能从痕迹上看得出来。
但这些不能说明更多,无非是一些印迹而已,能看出来怎么撞的,和知道是谁撞的之间,并没有太大的联系。
她就要离开了。
职业使然,她跨在摩托车上即将离开的瞬间,最后向现场扫视一圈儿。
嗯?
突然发现了什么问题,她又下来了。
来到越野车前轮搭在条石的这块印迹旁,她慢慢找到驾驶室的大约位置,站在那里仔细观察起来。
然后慢慢往前走,沿着越野车移动的方向,一点点转过去,上了人行道,又向右转,再转回来撞人;撞人后又撞倒两棵树,最后下人行道离开了。
过程就是这样,看似没有什么问题。
但仔细看越野车所经过的路径,问题就来了。
从痕迹上看,车子向右转出去再回来的路上,并没有发力追赶的迹象;如果发力追赶,会在地面留下一块较重痕迹的,现在看车子一路平稳地转过来再转回去,明显没有拐弯儿追人;那么,它为什么要转弯儿?
唯一的理由是,迎面一棵小树挡住了它撞人的路;但是,撞人后撞倒的两棵树,那棵不比这棵粗?都粗了好多!
那是怎么回事儿?绝对不可能是司机的驾驶问题,具体是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
现场围了好多人,公安干警拉起警戒线,开视频拍照勘察了。
她来到一旁,拨通了张雨虹的手机。
“张雨虹我先声明,给你打电话不是求你啥事儿,是想让你知道,这里出了场车祸;我怀疑是恐怖分子干的;来不来凭你!”
然后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很快,张雨虹驾驶一辆小轿车到了。
看都不看张玉环,她进入现场出示了证件,然后四处查看起来。
很快看完了,问现场情况,又问有没有目击证人,得到的答案是没有,最少暂时没有;这一带是个盲区,附近没有监控。
最后她来到张玉环身边,看着现场问道:“有没有可疑之处?”
“自己看呗!这么大的一情报组长,还能这点儿都看不出来?”
张玉环揶揄道。
“张玉环,你能不能有点儿样?处处和我较劲,有意思吗?”
“啥叫有意思,又啥叫没意思?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毕业,又一起进入情报组,这一路走过来,你啥时候服过人哪?来吧,今天就请大组长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留下线索?”
张雨虹看着她,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问题,她一定发现了什么!
如果自己不能发现她的问题,或者不能从中发现别的问题,就是败给她了;这一败,带来的可不是简单一个案子的胜败,是关乎自己和张玉环未来的事儿;说近了,是自己和她竞争特警中队长的问题,远点儿,和这次两个人过来的目的有关,破案后谁的功劳大,就增加了升职的筹码,并且有机会在即将见到的那个人面前表示一番;至于那个人是谁,不用说也明摆着,就是段天。
所以她瞪了张玉环一眼后,站在了和张玉环基本相同的那个位置。
顺着痕迹走,再仔细观察被撞倒的树,回到没有撞却绕过的那棵树旁,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蹲在地上仔细看了一会儿,回来了。
“关系还挺复杂的。”她故意说得很轻,声音压得有些低。
“什么?”张玉环等了半天,听她说了这么句话,不由疑窦顿生,随口问了出来;刚问出口就后悔了,知道这下可能要被抢白了。
果然张雨虹找到了反击的机会,冷声道:“自己看呗!这么大的一情报副组长,还能这点儿都看不出来?”
完全相同的那句话,不过是多了一个“副”字,原来张玉环是特警情报组的副组长。
“那好,我们自己查自己的!你别再找我,我也不找你,好吧?”
张雨虹话都不多说一句,转身开车离开了。
张玉环也气哄哄地跨上摩托车离开了。
周心融抱着段天不肯松开,连医生护士要请她离开,要给段天检查身体都不允许,恐怕段天有生命危险。
这么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和段天之间的关系,一时间医院里风声四起,说啥的都有。
但周心融是周氏集团少掌柜的身份,大家都知道,没有谁知道她早已不在集团工作,早已因为意见不合而离开了集团。
这应该算是爆炸性的新闻了,转眼整个医院便都知道,也惊动了院长一层的领导。
好几个院长相约而来,一同为段天的情况会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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