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慎言?我说错了吗?”沈静玉豁出去了,她直直地回视着他,嘴角讥诮的笑容淬着毒似的:“你的心里藏着什么样的龌蹉,你自己知道!哈,唐临沂,你少自欺欺人了,你就是喜欢慕云歌!你以为打着师徒的名义就没人发现了吗?做梦,今天是我发现,明天也会有别人发现,一传十十传百,到那个时候,你以为你还洗得清身上的污名吗?你以为你跟慕云歌还清白得了吗?什么冰清玉洁的慕家嫡女,什么清逸无双的佳公子,我呸,你们不过是一对乱lun的狗男女罢了!”
她的话好像凌厉的刀,一下下深深扎进唐临沂的心里,带出来潺潺流淌的鲜血。
唐临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若非掩藏在袖中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泄露了他的心绪,整个人毫无异常。
沈静玉说得狠绝,可她的话至少有一点没有说错。
他……喜欢慕云歌!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要看到云歌开心,他就会想跟着笑出声来;只要云歌不高兴,他的心就会揪得紧紧的;如果云歌遇险,他的理智也会最先崩溃。他自己也明白,这种喜欢早已超出了他该有的界限和力度,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情,也越来越让自己无力面对云歌期盼和信任的双眸。
可慕云歌有什么错呢,是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是他有了不该有的情,凭什么一切后果都要云歌来承受?!
唐临沂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女孩,骨子里的傲气让他的下巴绷得僵硬,他几乎是冷笑:“沈小姐跟我说这些,莫不是在泄私怨?可惜,你找错了对象。”
“恼羞成怒了?”沈静玉终于敲碎了他的伪装,痛快伴随着痛苦涌上,她笑得越发肆意:“我不过说几句实话,你就受不了了?”
唐临沂默不作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心底的慌乱和折磨渐渐隐去,心思就通透起来。
沈静玉看穿了自己的心,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激怒自己,逼得自己离开慕云歌,再顺便发泄一下她的怨怒。她其实什么证据都没有,不过是凭空猜测,好从自己的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痕迹来对付云歌。
对这种人最好的反击,就是不予理会!
唐临沂暗暗运气几个周天,心中宁静,面色又带上了温文儒雅的笑容:“真不知道沈小姐在说什么,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这里离西山很远,天色晚了,沈小姐再不出城,回去路上难免会有危险。男女有别,恕唐某不远送!”
他说完,不等沈静玉回答,就转身离开。
沈静玉没想到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俏脸一阵扭曲,凝视着他毫不迟疑地背影,声音幽幽地从唇齿间溢出:“唐临沂,你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
唐临沂的脚步未曾停留,跨进了慕家的侧门,一扬衣袖,侧门的门仿佛被巨力推动,砰然合上。
沈静玉见状,只觉得自己捧了一颗心出来,却被这人无情的狠狠蹂躏,痛得难以言喻,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下唇几乎给她咬破,才硬生生忍住了眼泪。她恨恨地盯着唐临沂关上的门,那门似乎也关上了她所有的理智、天真、善良和爱恋,终于将她彻彻底底变成了另外的人。
她的心,碎了,死了!
她在门口呆了很久,才掉头离去,柔弱的娇躯前所未有的坚定,目光狠辣地注视着前方,路过金陵府衙时,她脚步微微一顿,眸中接连闪过算计和毒辣,又看了一眼身后空落落的街道,只剩几个字散在风里:“我得不到的,你慕云歌也休想得到!”
肖姨妈葬在西山,按照大魏律令,沈静玉要为她守陵,这段时日她都是住在肖姨妈坟墓旁边搭建的陋屋里,佩蓉在慕家呆不下去,自然也是陪着她的。
回到西山,佩蓉正坐在小木凳上盘算账目,见她回来,立即欣喜地迎了过来:“小姐,我找到人了!”
“在哪里?”沈静玉一喜,面上的痛恶越发浓厚:“我要慕云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佩蓉想不到她回去一趟就变得这般仇视慕家,想起听风筑里那个看似婉约实则绵里藏刀的厉害女子,了然地垂下头。
不过,这些都是她乐意看到的,沈静玉越是在慕云歌手里吃亏,便会越倚重她,福了福身便将手里的盒子摊开:“人我已经去见过了,他给了我这个东西。这蛊毒名叫相思,折磨人的无上利器,只要见着活人的气息,就会顺着皮肉钻进去,保管她不死不活!”
“这事你立了大功,不妨再去立一件功劳。”沈静玉幽幽地盯着慕家的方向:“我要你去县衙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