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褶皱都没有,软绵绵、带着凉意,明明很薄,入手却沉重,在油灯下熠熠生辉,很是奇特。慕云歌伸手摸了摸,立时吃了一惊:“这个,莫非是那件刀枪不入的银丝软甲?”
“刀枪不入那都是吹的。”魏时笑着捏了捏慕瑾然肉嘟嘟的脸颊:“不过能挡些寻常刀剑,瑾然随身穿着以防万一,你也少操一份心。”
慕云歌静默片刻,便摇了摇头:“瑾然还小,这个东西他还用不到,你常在战场上走动,还是你穿上吧。”
“我有一件的。”魏时拉开衣领,露出里面同样银白色的软甲,笑道:“做这个衣服的那位巧匠燕蕴一共做了两件,我这件是先做的,女人孩子穿着都大,他觉得是败笔,才做了后面那一件。再说,战场上刀剑无眼,我怎会疏忽让你担心?”
他说着,三两下将慕瑾然的外衫剥掉,将软甲给他贴身穿上,又飞快地穿好慕瑾然的衣服,摸了摸他的脑袋,随手从慕云歌的书架上抽了本书,嘱咐他到外间去玩耍。
慕瑾然对他的话百依百顺,捧了书本转到正厅,把地方留给魏哥哥。
魏时等他走了,才坐到了慕云歌对面的小踏上,慕云歌推给他新沏的茶水,他抿了口,赞了句茶不错,才说:“孔连熹的事情败露之后,他果真没有跟赵奕隆实话实说,如今赵奕隆在替他谋划,正准备插手这个案子。”
“那些孩子的尸体都有人认领了吗?”慕云歌蹙眉。
魏时摇了摇头:“只认领了一个,其他那些孩子多半是妓馆里出来的,若非这次事情闹大,死了也无人问津。”
“朝廷这边还要你多留意。”慕云歌揉着太阳穴,很是头疼:“我在这一块的能力终究有限,做不到你这般面面俱到,这次若非是你帮着我,我也不可能如此顺利。”
魏时嗔道:“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你放心,我一定把孔连熹和赵奕隆盯得死死的,绝对不会出一点拆错。”他语气蓦然收紧:“孔赵两家横行太久,已养得太刁,该是剪剪利爪的时候了!”
慕云歌道:“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情。”
“什么?”魏时愣了愣,他手掌暗卫,鲜少有不知道的东西。
慕云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红木桌面:“魏善至手下有个江湖势力,名叫满楼,丽妃原是满楼楼主的女儿,入宫之后满楼全部退隐到了幕后,如今仍在兴风作浪。”
魏时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即扯开了嘴角冷笑:“原来我的好四哥还有这样一手。难怪……难怪……我第一次去金陵时,伤我的那批人该是满楼的杀手吧?当时七人围攻我,招式狠辣、阵法独特,我就觉得不像是普通侍卫,只是以为是他养的死士,没疑心到这个早就消失了几十年的江湖帮派上。”
他气息凛冽,屋子里的温度顿时降了好些,气场令人有些不敢妄动。
他说着,忽又转头来,瞬时收敛了周身怒气,笑眯眯地捏了捏慕云歌的脸颊,这姐弟两皮肤都好,捏起来手感不错很容易上瘾:“说给我听,可是要拔掉这个毒瘤?”
慕云歌点了点头,挣脱他的钳制:“动了厉王,下一个就是陈王。”
这些个前世今生的仇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交给我。”魏时含笑着答应下来。
时候不早,他该是告辞了,走到窗户边,忽又顿住脚步,笑嘻嘻的说:“我今日去后宫给我母妃请安,母妃跟我提起了你,说你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姑娘,问我中不中意。云歌,可能最近几日,我母妃会宣你进宫。宫中酒宴难免磨人,你去时记得把这个东西带上,丢一颗到嘴里,保管千杯不醉。”
说着,将下午去找梅少卿要来的解酒丸放在桌上。
“嗯。”慕云歌并未反驳,也不见羞恼,只是耳根下一圈晕红,微微泄露了她的心思。
魏时得了她的首肯,喜不自禁,高高兴兴地翻窗离开。
慕云歌凝视他的背影,目光柔软温柔,见到桌上的东西,顺手收进了口袋里。
连着几日,京中安静下来,赵妍关了禁闭,天气热慕云歌也懒得走动,加上没有宴会什么的,日子安静而简单。
五日后,慕之召集齐了所有武帝要的军饷,入宫去请奏。武帝在乾德殿接见了他,听说他联合南北富商,一共筹集了五百万军饷,武帝大喜过望,连着夸赞了他三声:“好爱卿,好爱卿,此番为朕分忧,真是朕的好爱卿!”
龙颜大悦,当场赐了很多赏赐不说,隔了一日,特将恩旨,晋封慕之召为昌邑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