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的眼睛也落在慕云歌身上,她一身是血的模样着实吓人,脸也露出青色,果真是中了毒的样子。
慕云歌闭着眼睛,好似痛苦地蹙着眉,这副模样瞬间撩拨起了久远到他早不愿想起的回忆,心口的疼瞬间蔓延,他好像回到了那一日,那人也是这般模样倒在他的跟前……马蹄声渐渐浓烈,武帝回过神来,因为走神,没有注意到魏时脸上的焦急之色,反而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慕云歌的身上,凝声吩咐:“来人,宣御医!”
萧贵妃一直在观察武帝的神色,这已经是武帝第二次失态了,她自然上心,也没注意到魏时的反常,在旁边插话:“还是先把慕小姐安置到宫殿里吧,这里人多眼杂,伤在肩上,难免多有不便。”
武帝被她点醒,忙吩咐齐春:“让御医殿内候着。”
魏时不等吩咐,早已抱着慕云歌起身,快速的往行宫跑去。
武帝也坐不住了,带着萧贵妃紧随着魏时的步伐,追着那道柔弱的身影而去。
这一番动静大成这样,慕之召夫妇自然也看见了,肖氏握着慕之召的手,十指冰冷,身子忍不住惊颤:“夫君,刚刚那个……是不是,是不是咱们云歌?”
“你别急。”慕之召扶着妻子发软的双腿,尽量镇定地说:“誉王带着上去了,我并未看清。说不定不是……”
肖氏已急得眼泪大颗大颗的掉,甩开他的手往行宫走,边走边哭:“我要去瞧瞧,我要去瞧瞧……”
慕之召忙挽住她,他的手都是抖的:“我也去。”
慕云歌被魏时接走,南宫瑾整个人都空了,双目无神地盯着行宫的方向,一步也不敢跟过去。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说: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灾星,你害了爹娘,害了伯伯,害了蔺二公子,如今又害了云歌……若不是跟你做了朋友,她说不定就不会受伤中毒,甚至会死……
不用她多说,周围早有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她,低低说着刺耳的话。
“看吧,她就是个灾星,慕家小姐也被她克了!”
“活该,早跟慕家小姐说过她是灾星了,谁让慕小姐不信呢?”
“这等灾星……走走走,咱们快走,离她远一点,免得被克了都不知道!”
一句句一声声传入耳帘,本以为麻木的心再一次被揪痛,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依旧难以替代半分。她没有眼泪,眼泪早已在当年哭干,此时唯有满目的惶然。
慕之召和肖氏相互扶持着走过她身边,眼睛直直地盯着行宫瞧,并没有发现她就在站在这里。
南宫瑾心头震痛,忽地走上前去,拦住了慕之召和肖氏的去路:“慕老爷,慕夫人,都是我不好……”
慕之召和肖氏被她这么一拦,顿时有些恼怒,等看清是她,又听得她满是内疚的话,心中尚有些糊涂,周围那些闲言碎语都传入了耳朵。肖氏耿直,慕之召中正,向来是不喜欢听这些,此刻见到南宫瑾内疚惶惑,又知道云歌是跟南宫瑾一道出去的,急切的心思有片刻凝滞,慕之召忙摇头,肖氏则是抓着她的手急道:“真是云歌?”
“是。”南宫瑾说完这一个字,所有的脆弱都在一瞬间爆发,她捂住脸:“都是我克的……”
她素来刚强,从不在人前轻易落泪,这一哭把慕之召和肖氏的心都哭软了。
肖氏不得不反过来宽慰她:“好孩子,别说这些傻话。云歌怎么会中箭,现在怎样,你先说给我们听!”
慕之召则扶着妻子说:“边走边说!”
两人的宽容理解无疑给了南宫瑾最大的支持,她遭人冷眼惯了,以前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不是恨不得把她撕碎了,何曾得到这样的温暖。
她用力点头,不顾自己的郡主身份,自觉地扶住肖氏的另一边手臂,快步带着他们往行宫走。一路上,为免两人担心,她把当时的情况都细细说了一遍,只是顾忌到肖氏的大肚子,没有说箭头上有毒。
慕之召和肖氏听说已有御医救治,提起的心总算稍稍松了松。到了行宫外,早有认得他们的内监过来领路,带着他们去慕云歌所在的宫殿。
慕云歌是女眷,宣的是最为年老的御医,看过了伤势,便将帷帐落下,阻碍住一切探索的目光。
武帝和魏时都在宫殿外间,等老御医出来,两人都站了起来,武帝关心地问:“怎样?”
慕之召和肖氏、南宫瑾这时也进来了,要跪下问安,武帝忙摆了摆手,让他们过去。
御医回道:“慕小姐肩膀上中了毒箭,是南楚那边传过来的酥骨香。皇上恕罪,老臣解不了这毒,只能暂时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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