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也有教养无方之过,求陛下责罚!”
武帝眼神摇曳,紧紧盯着他的背脊,一刻也不放松。
然而,回想裴永图这些年来的举动,虽为三公,又为国舅,他行事上却一直是公允,这人的性格也刚硬,断然不会因为血缘关系,就对涉案人员心软。
裴永图所奏之事,多半不是子虚乌有!
只是片刻之后,他移转目光,眼中说不出的失落,淡声道:“朕知道了。爱卿,这事既然由三司会审,自然会有他们抉择,朕绝不会因为时儿的关系,就有所宽恕。”
裴永图得了准信儿,便不再多言,果断的请退。
离开昭德殿时,无人看见他低垂的面皮上闪过一丝阴狠的笑容……
裴永图走后,武帝便坐在龙椅上托着腮一言不发,似乎在想这件事的可能性。
齐春试探的问:“陛下,是否要招誉王殿下前来对质?”
“不必了。”武帝摇头,看向他:“你去派人传旨,告诉三司,科举舞弊这事,查到季家就算是完了,可以结案。”
齐春看着他复杂的眼色,暗自叹了口气,心中不免替魏时焦急起来。他一出昭德殿,便立即吩咐跟在身后的徒弟:“找个靠得住的人,通知誉王殿下一声。咱们总不能看着一代忠良蒙冤……”
身后跟着的小徒弟应了一声,飞快的往宫门跑去。
今日正是王翦当值,王翦认得他,拦下问了几句。小太监急得满头是汗,为今之计,只能赌一把了,当即将今日殿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翦听罢,沉吟片刻道:“公公也不用慌,既然齐公公让公公来传信,必定是信得过誉王殿下的为人。我跟殿下素来不熟,但一直敬仰他在马背上的风采,也不忍看明珠蒙尘,落得个不得善终的结果。说不定是有人陷害,不管结果如何,我代公公走一遭,为殿下传个信儿吧。”
小公公千恩万谢的拜托,王翦也不敢耽误,飞马去往誉王府。
魏时整装完毕,正要入宫给德贵妃请安,听说王翦来了,便直接迎了出来。
王翦拦住他,道:“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去向我母妃请安。”魏时道:“王大统领来的这样匆忙,是出了什么事?”
王翦立即道:“殿下今日不可入宫,以免触动陛下的雷霆之怒。季家被告科举舞弊的事情,殿下知道了吧?”
“我知道,但这跟我进不进宫有什么关系,父皇从来不会因为这些迁怒与我。”魏时仍是笑眯眯的,好像浑然不把自己的处境放在心上。
王翦急了:“殿下难道不知道,有人诬告你帮太常令家的明沙公子贿赂季家,换取功名吗?”
“父皇不会信的。”哪知道魏时听后,面不改色,连笑意都没减一分,反而还拍了拍王翦的肩膀,漫不经心的道:“你呀,就是太紧张了。季家的事情说到底关我什么事,明沙考取功名靠的是他自己的本事,跟我更没关系了。我还是要入宫,母妃等着我呢!王大统领,你今日若不当值,还是快些回府歇息吧。”
魏时说着,竟真的径直出门,往皇宫去了。
王翦见拦不住他,自己该说的该做的都做了,也只能无力的叹息。
忽然,他想起一张笑意融融的绝美脸庞,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一下子跳了起来,翻身上马,直奔慕家而去。
事情紧急,一经通报,他甚至顾不得礼仪,将所有的事情快速的跟慕云歌说了一遍。
慕云歌听完,好像一头雾水,浑然不知所起,只揪着王翦的最后一句话不放:“你说陛下绝不肯放过季如甫季大人,我听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
王翦哪敢明说,又是咬牙又是跺脚:“慕小姐,现在哪还顾得了那些,当务之急是赶紧拦下殿下呀!”
“可他已经入宫去了。”慕云歌仿佛被他的计较感染,也带了几分急切:“誉王府在朱雀街,离宫门最近,这会儿怕他已经入宫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她在屋中走了几步,忽然道:“王大统领,能否劳烦您,送我到宫中去,我想求见德贵妃娘娘!”
“对啊,德贵妃一定会有办法的!”王翦也仿佛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立即就同意了。
他没看到,跟在身后的慕云歌眸中始终带着一股跃跃欲试的光彩,那眼珠,黑亮得惊人,仿佛等待已久,就为了这最后一张缓缓铺开的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