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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越是着急,越是回想不起来被他打乱的棋子之前都摆放在什么位置。
轻微佝偻的身体,现在几乎已经完全地趴在棋盘上。
格瑞斯看到这幅场景,再也忍不住,掏出手机给医生拨打了电话。
陈昊见白衣老者的手颤抖个不停,抬起手,抓起摔落的棋子,另一手快速将打乱的棋子全部准确地回归原先的位置。
白衣老者的目光中写满惊讶。
就算是他,都没能对之前下过的每一步棋记得那么准确。
但陈昊这名后生,却像是牢牢地将棋盘印刻在脑海中一般,眨眼间就将棋子全部回归原位。
之前就感觉到陈昊的棋力并不如他原先认为的那般浅薄,现在看来,他还是小看了陈昊。
陈昊的棋力,就像是一个永不见底的深渊。
一眼望不到底,再望,还是望不到底。
因为,深渊,根本就没有底!
“您的棋。”陈昊淡然地将手中的棋子交还到白衣老者的手中。
白衣老者颤抖着手接过棋子。
此时的他,仿佛已经经历过一场桑麻似的,衣衫几乎被汗水浸透。
左手痛苦地捂着胸口,右手抓着一把棋子,颤抖着手,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子落到棋盘上。
“咳咳咳!”
一子刚落下,白衣老者就痛苦地咳嗽起来。
坐在座椅上的身体,像是海浪中的船只不住地摇晃。
晃晃悠悠,随时都有可能摔到地上。
格瑞斯忍不住上前搀扶。
“无妨。”白衣老者摆摆手,手中依旧紧紧地抓着棋子。
他抬头,对陈昊说道:“陈小友,该你了。”
陈昊看了一眼担忧地眼泪直掉的格瑞斯,抓起一子,稳稳地落在棋盘上。
“第八十手,应劫!”
随着“怔”一声,白子在棋盘上落定的声音响起。
与之伴随着的,是“噗通”一声,白衣老者摔落在地的声音。
他痛苦地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剧烈咳嗽。
面色惨白,毫无血色,身体蜷缩,四肢抽搐。
“爷爷!”
“老鬼头!”
格瑞斯和青衣老者见状,纷纷冲上去。
白衣老者倒地,并不能随便搀扶,不然更容易加重他的病情。
“丫头,医生呢?!”青衣老者着急地问道。
“还在路上,一时半会儿估计还赶不到。”
格瑞斯虽然有一半的血统来自奔放的西方,但她从小就在国内生长,算是比较地道的华国人。
虽然拥有一副热情似火的皮囊,但论起感情来,依旧有女孩娇柔的一面。
碰到这种紧急情况,她着急地漂亮的大眼睛里噙满泪珠。
美的就像是两枚夺目的蓝宝石被浸润在了透明的液体里。
而此时依旧淡定坐在座位上的陈昊,却仿佛没看到这一幕突发状况。
他的目光始终紧紧地落在棋盘上,薄唇轻启:
“第八十一手,冷着。”
“第八十二手,尖侵。”
“第八十三手,包吃。
“第八十四手,自灭。”
“第八十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