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车祸事件有了结果。
其实,嫌疑人早被抓获,因各种原因,拖了好久才结案。
公安局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案情:楚晴在上班途中正常驾驶,范强(绷带男)一路逆行,试图碰撞楚晴以敲诈。楚晴躲避时撞到树上受伤。范强伙同其他嫌疑人又追到医院,打伤记者,影响恶劣,涉案人员已被刑事拘留。
会后,我上楼找孟醒,但她外出办案不在。
从北京回来后,我俩时常联系,有时,中午下班我会开车到公安局餐厅吃饭,市局警官餐厅不对外,我以采访为由和孟醒以及其他警官聊天。
有次碰见老姨,她狐疑地看着我,多亏有陈晓解围,说我来警队采访的,老姨才点头默许了。
孟醒已调到刑警队,忙起来神龙不见首尾。
好不容易有个周末她空闲,我约她到滨河公园,这里新开发了个“九天”水上蹦极,据说是北方最高的蹦极,站在高处能俯瞰整个城市,连周边的山脉也隐约可见。
我俩是“九天”开业后的第一批顾客。
爬上高处平台,孟醒看看脚下,尖叫一声,抓着安检小妹的胳膊说什么也不玩。
我笑她:“你都做刑警了,多惊险的事都可能经历,要是连这个都不敢玩,你还是干户籍吧,天天跟大爷聊天,没危险。”
安检小妹也故意摇着头说:“啊,你是警察?看着不像啊。胆这么小,怎么抓坏人。”
孟醒咬着牙狠狠地看着我俩说:“警察就不能有胆小的吗?要不是被坏人逼急了,我们用得着胆大吗?”
她往下看了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说:“谁说我不敢了?”
安检小妹说:“你是第一个敢玩‘九天’的女孩,又是警察,我们给你们免费。从‘九天’跳下,在下落和上升的几个瞬间,能感受到时空交错,生与死的轮回,以后,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那不是成仙了?”
“不!是吓傻了!”小妹幸灾乐祸地说。
孟醒不再搭理她,她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嘴里像在祈祷什么。
那时正值午后,晴空万里,天幕偶尔有白云飘过,像一朵朵盛开在苍穹之上的花朵。
安检小妹给我俩准备好双人跳索,两人固定在一个卡索上,中间相距50厘米。我看着下面的“无底深渊”,血液瞬间冲向大脑,心跳加速。
小妹说:“你哆嗦什么啊?看你女朋友多镇静。”
两腿在有规律地抖动,再看孟醒,之前她说不敢跳,现在却非常镇定。
听小妹说我哆嗦,孟醒扭头看我,轻声说:“别怕,一会儿你抓着我的手。”
我心头一热,瞬间温暖。
可……怎么还是这么怕。
“准备好了吗?”她问我。
我点头。
“那我数一二三,一起跳!”
我说:“好!”
“一!二!三!”
孟醒数完,我闭上眼睛,拉着她从“九天”一跃而下。孟醒用力握着我的手,这让我忽然产生了抛开生死也要勇往直前的信心。
在后来的高空摄像机里,看到我俩跳跃的画面,起跳时,孟醒张开双臂在空中划了道优美的弧线飞速落下。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运动服,像翱翔在天空中的飞鸟,在上下起伏的弹跳中,点缀着湛蓝天幕和游动的云彩,让所有注视的人为之炫目,肃然起敬又讶于这种生动飞舞的美丽。
相比之下,我垂着脑袋,蜷缩着身子像个胆小的松鼠。
那时,大脑空白,加上气流在飞速旋转,时空错乱,视线模糊,像正在打通任督二脉,血液上下奔流。
在急速下坠过程中,能隐约听见飕飕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那是飞向死亡的感觉。
在反复几次“生死时速”后,终于落地,我站在河岸草地上依然惊魂未定,死抓着孟醒一只手说不出话来。
孟醒虽然脸色苍白,却镇定得多,她拍着我的肩膀说:“没事的……你要再不放开我的手,一会你会更惨!”
我一哆嗦,收回手,发现她白皙的手上留下了几道九阴白骨爪。
“头晕……”我向前一步靠在她肩膀上,闻着她头发上的阳光味道,感觉好多了。
唉呀!我腹部一疼,大脑瞬间不晕,孟醒刚才那只被我抓红的手使用了黑虎掏心,一掌拍在我肚子上。
“疼吗?”她眯着眼睛问。
“不,真……不疼……”我挤出一个微笑。
孟醒哼了一声,也露出一个幸灾乐祸地微笑。
“酒窝真得很好看!”我说完,没等她出手就跑了。
孟醒真实地走进了我的生活,每次坐在办公室我想起她好看的酒窝就呆呆地对陆家祺笑了。
陆家祺总是立刻对我会心一笑,自从北京回来,他对我越来越好,热情的关怀和猥亵的笑容,让我怀疑他想玩断臂。午睡再也不敢趴在桌子上,因为有次醒来发现他在给我摇扇子,那扇子上书写的是男妃萌萌哒。
憋到晚上回家,我吐到半夜。
但冉静不太支持我见孟醒,经常旁敲侧击的说,也许,人生还有更好的选择,比如她闺蜜的闺蜜的妹妹,那真是风华绝代啊。
我嗯嗯的说,赞成,有风华的人很多都绝代,比如妲己和赵飞燕。
冉静起腿的时候,我早已躲到了老姨背后,她再怎么张狂也是不敢打她妈的。
可冉静坚持要给我介绍认识,还真带回一个漂亮女孩。
那女孩说话温柔,一头长发妩媚地遮住半边脸,眼睛时不时地对我娇羞一瞥,我忍不住想回瞥时,她却不停地跑到阳台接电话,我发现她放在沙发上的包里有好几个手机,接每个来电时语气都不同,时而娇柔时而说滚粗,一言不合就叫哥,闹不清她到底有几个哥,风尘之气呛得我气管炎发作。
我问冉静这女孩是从哪儿找来的,她说是给局里做印刷的老板妹妹。
什么!等会,我吐口血你再说!老板妹妹?说不定是老板玩腻了想免费出手,我小声对冉静分析。
冉静本来想打我半残的,幸亏那女孩对我俩温暖一笑,融化了冉静的凶残。
我感激的冲她笑笑,出了一脑门子汗。
女孩临走要我电话时,我灵机一动,把陈晓电话留给了她。
据说这女孩经常会发些黑夜漫漫,她们家门口那条路很长很美好之类的诗句给陈晓,没等陈晓才气大发,欲回复唐诗三百首,就被冉静发现,一声巨响过后,陈晓在客厅睡了两个晚上,他的脸颊有些淤青,老跟我说牙齿都有些松动呢。
我总是安慰他说,姐夫,你是不是着凉了啊?不是?那我这有跌打油,要不,你用一下,还有云南白药,备着点吧,很快你就会有血光发生。
等真相大白后,陈晓血气上涌,差点把我毙了,还好我一看到他就对老姨说,老姨,你看姐夫浑身都哆嗦,拳头紧握,是不是生病了。
老姨就打电话给冉静,陈晓的病马上好了,摸着脸颊说,我去做饭,刚是冷的哆嗦,活动一下就好了。
毕竟是姐夫,陈晓不但很快原谅了我,还对我和孟醒来往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和鼓励,我顺势让他留意局里那些单身“野兽”刑警,他一拍胸脯说,放心,从来都是我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我说,好,放心,这句我不告诉冉静。
记者医院遭殴事件最终处理结果是:雄哥被拘留半月,罚款;绷带男被判缓刑,罚款;其他人分别被拘留,罚款。总之都跟钱有关。
被打的都获得赔偿,据说连医院那位事发时尖叫的护士也得到赔偿,她自称受到惊吓后,断奶了,小孩好饿。
陈晓说雄哥和绷带男都是骏南集团安全中心的警卫。这件事是由骏南集团的总裁赵骏卿亲自出面解决的。
得到赔偿款,可被抓掉一把头发的刘楠楠还是发誓要“报仇雪恨”,隔着桌子我都能听见她磨牙的声音。
而楚晴和子宣对处理结果都选择了沉默。我曾跑到子宣那儿滔滔不绝地发泄不满,子宣始终一言未发,低头哈气擦拭眼镜,最后问我说完了没。
我意犹未尽地说:“说完了。”
“说完了,该干吗干吗。”
虽然子宣嘴上不说,可我明白,他心里是存在不满的。
温良告诉我,台里传说的曾有记者被黑社会威胁,砍掉手指的事件主角就是周台长的大儿子,也是子宣的哥哥,那是多年前,周台长刚调来鹿城电视台当台长,子宣哥哥在台里做热线,他多次策划大批媒体暗访骏南集团旗下的矿业公司非法采矿,并在网上把新闻炒成了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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