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变味的感情

蓉扯了扯嘴角，这样的相处，让她十分的不自在，总觉得，别扭得很。

    “那你要快点，不然的话，等肚子大了，穿婚纱就不好看了。”

    沈佳蓉倾过身子，单手撑着桌椅，整理着吕静贴在脸上的发丝，“那就等生完孩子以后。”

    她最迫切的想要在贺子昱的身上冠上沈佳蓉男人名号的是因为山口春日，其实归根究底，是因为李芸，现在她都已经接受自己了，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要是能赶在她肚子不显结婚之前当然好，不行的话，生完孩子再结婚，应该也是可以的，这个可以到时候再安排，也不急于一时了。

    “吕静，我先送你回公寓吧，你把衣服换一换，清洗一下，这个样子去见长辈，叶昭的父母可能会有意见。”

    迟到的话，要是儿子满意，父母还会原谅，但要是这个样子就去见面的话，家长肯定是不乐意的。

    “你先送我回去吧，我给叶昭打个电话，让他过去接我。”

    沈佳蓉听她这样说，“哦”了一声，如果叶昭过去接她的话，总比她一个人面对的好。

    沈佳蓉按照吕静说的，将她送到了公寓楼下。

    “佳佳，我有事，就不留你玩了。”

    沈佳蓉打开车窗，探出脑袋，对着她挥了挥手：“我先回去了。”

    走到门口的吕静转过身，对着她笑了笑，将手放在耳边，做了个保持通话的动作，然后道：“有时间约。”

    沈佳蓉点头，“你给我打电话就成。”

    她现在整天窝在家里，有什么没时间的。

    吕静离开之后，贺子昱从副驾驶座换到了后座，和沈佳蓉坐在一起。

    “她现在只是心里难受，过段时间就好了。”

    沈佳蓉靠在贺子昱怀中，其实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她们之间，每次只要牵扯到韩以风的问题，总会出现这样的小波折，过几天就好了，但是这些发生了的事情，却一直都在她的心里压着。

    她以前不认识叶子悠，也不认识艾酒酒她们，她的世界啊，除了一心守着的苏少宸，最亲近的就是韩以风和吕静，苏少宸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她有多害怕孤单，就有多害怕和韩以风闹矛盾，因为在她最孤单的时候，那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好姐妹，也会在那段时间，消失几天。

    经常的，总是在她最需要肩膀依靠的时候，一个人也找不到，所以，她学会了坚强，也不会轻易掉泪，而这所有的一切，似乎因为贺子昱，发生了改变。

    沈佳蓉和贺子昱回到贺家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家里的几个人都坐在沙发上，看到贺子昱抚着恹恹的沈佳蓉进来，两个女人外加一个顽童老男人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个家，最淡定的，一直都是贺风扬。

    “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昱儿，你是怎么照顾佳佳的？”

    李芸走过去，见沈佳蓉脸色苍白，转头就开始训斥她身边站着的贺子昱。

    “妈，不关贺先生的事情。”

    张敏看着沈佳蓉那红红的眼眶，再想到她晚上去送韩以风的事情，心里猜的八九不离十，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韩以风对佳佳那是没的说的，这情分，突然间分开，佳佳心里能好受才怪了。

    “还没吃晚饭吧？想吃什么？我让贵嫂给你做。”

    贺子昱担忧的看了沈佳蓉一眼，转身去冰箱，找了冰块，用干净的布团包好，刚过去就听到李芸略有些尖锐的声音：“怎么能吃不下呢？你早上就喝了杯牛奶，中午也就吃了点椰奶燕窝盅，晚上再不吃，这怎么行？”

    贺子昱看着垂头的沈佳蓉，她晚上哭了那么久，又坐了车，她最近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吃得下才怪，不过能有什么办法呢？要不让她去机场，哭这一顿，这事情，在她心里堵着，成了遗憾，问题更大。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随便弄点就行。”

    沈佳蓉也知道自己不能不吃，不过她现在真吃不下，想了想，半天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

    “那我让贵嫂准备去了，你多少吃点，厨房里还有冰（禁词）糖燕窝呢，等会你吃了饭，再把燕窝吃了。”

    沈佳蓉没什么意见，本来是想上楼的，不过见大家都为她忙，就在沙发坐下了，一天下来真觉得累，以前在报社上班的时候，她一天睡四五个小时，在外边跑一整天，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丁点的力气。

    贺子昱坐在沈佳蓉边上，拖着她的下巴，用包着的冰块给她敷红红的眼睛，这要是不好好处理，明天肯定肿的和核桃似的。

    沈佳蓉仰着头，眼睛却是微微垂着的，看着贺子昱认真而又专注的模样，他的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那种感觉，让她觉得，她就是他掌心的至宝似的，悬着的心，像是着了地，阴郁的心情，好了大半。

    虽然韩以风是离开了，吕静对她冷淡了，但是她人生最重要的人，这个时候，陪在她的身边，他也会永远陪在她身边的。

    沈佳蓉眨了眨眼睛，刚才她一直都想着事，没回过神，这才注意到沙发上的几个人都盯着自己看，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握住贺子昱的手：“我自己来。”

    这么多长辈看着，还有几个下人，沈佳蓉真觉得自己挺尴尬的，不过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我来就好。”

    贺子昱不松手，他其实愿意像现在这样，伺候着他的小女人。

    “佳佳，你就让昱儿来吧，难得看他伺候女孩子，还挺像样的。”

    张敏笑着打趣道，倒是没有责怪沈佳蓉让自己的孙子伺候着，她和贺飞是在部队认识的，她那个时候，大家结婚都早，无论男的女的，差不多二十岁就都定了，她和贺飞结婚都五十多年了，两个人的感情好，张敏和贺飞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也算是患难夫妻，贺飞没有大男人主义，经常还会给张敏端洗脚水什么的，所以贺子昱这样的贴心，倒是两个人乐见的，夫妻之间，只有相互关心，像这样互相照顾着，才能走完一辈子。

    “风扬，这一点，你得和你爸还有你儿子学学，对自己的老婆要贴心。”

    说话的是贺飞，这些年，李芸有些时候确实挺不像话的，不过不能说贺风扬一点责任也没有，他要是对李芸好点，就不会闹出那么多的事情，说到底，是他太过冷淡了，李芸又喜欢胡思乱想——

    贺风扬正看着报纸，听到自己被点名了，抬头看着贺飞，应了一声，在这一点上，他确实不能和贺子昱还有贺飞相提并论，不过要他现在改，一时半会也没什么成效，他和李芸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了。

    “爸，风扬对我挺好的。”

    李芸维护贺风扬，就和佳佳维护贺子昱一样，就算是好意，也容不得旁人说他一句不好的。

    家里现在以佳佳为重，李芸刚吩咐下去，贵嫂就开始准备佳佳的饭菜了，她的动作快，不一会就准备了两个菜，她是家里的老佣人，和王福一样，都是一直跟在贺飞张敏身边的，也都节俭惯了，就准备了几个家常小炒，都没荤腥，李芸看着自然觉得寒酸，这素菜再好，它不补啊，佳佳看着倒是挺喜欢的，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她算是素食主义者，对荤腥什么的，一向不怎么推崇，尤其是现在，只要想到鱼啊肉啊的那些东西，就觉得反胃。

    “妈，挺好的，贵嫂，下次别放葱了，也别放那么多香料。”

    她倒是无所谓，只是贺先生，不喜欢这些，只是他这个人，从来都不说。

    “贺先生，一起吃吧。”

    贺子昱和她一样，中午没吃多少，晚上还没吃呢。

    沈佳蓉委实没什么胃口，可几个大人都看着呢，总不好让他们担心，而且她心里也清楚，现在不比从前，想吃就吃，想饿肚子就饿肚子，她自己胃痛的死去活来，忍忍就过去了，可对这个孩子，沈佳蓉还是十分重视心疼的，总觉着，自己现在多吃点，将来他也能健健康康的。

    沈佳蓉和以前一样，吃了小半碗米饭，这边刚吃完，李芸就让下人将炖好的冰（禁词）糖燕窝端上来，沈佳蓉坐在餐桌上，看着满满的一大碗，克制住拧眉的冲动从下人的手上接过勺子，她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又是刚吃了饱了饭，而且这冰（禁词）糖燕窝，也不是她喜欢的，沈佳蓉真觉得自己不是少奶奶的命啊，这平常人家里怀孕，哪里能吃得上这样上等的燕窝？可她就是不喜欢，不过她估摸着，她怀孕期间，肯定就和李芸当初一样，把这燕窝当成每天的甜点吃了。

    “味道怎么样？”一旁站着的李芸关切的问道。

    “嗯。”

    沈佳蓉的动作机械，她心里想着的是，这燕窝就和当初牛奶一样，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

    “妈，挺好的。”反正对孩子好，那就多吃点吧。

    沈佳蓉话刚说完，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翻上来似的，一阵阵的难受，沈佳蓉放下勺子，推开凳子，直接就奔洗手间。

    “佳佳，你怎么了？”

    李芸叫了一声，追了上去，贺子昱推开凳子，抢先一步，沈佳蓉和上次一样，半蹲着身子，吐的厉害。

    沈佳蓉一只手撑着马桶，另外一只手抚着胸口，刚刚吃的东西，吐了大半，她站着，双腿都是颤抖的，脑袋也是晕晕的，头重脚轻，整个人仿佛要栽倒过去似的，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心里怅惘难受的厉害，一个劲的掉眼泪。

    贺子昱站在一旁，拍着她的背，让她能舒服一些，张了张嘴，见李芸她们走过来了，到嘴边的话，吞了进去。

    “舒服点了吗？”

    贺子昱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毛巾，替沈佳蓉将嘴巴擦干净的，随手将毛巾扔在流理台上，伸出的手，刚从下人手中接过水，垂着脑袋不停大口喘气的沈佳蓉手捉着他的衣裳，突然靠在他的怀中，呜呜咽咽的哭出了声。

    贺子昱将水重新递还给下人，拍着沈佳蓉的背，耐心十足的安慰着。

    “昱儿，你带佳佳上楼休息，好好安慰安慰她。”

    张敏看着沈佳蓉，想到她刚才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多少能猜出一些，这孩子，太重情了。

    “要是半夜她醒来肚子饿的话，你吩咐厨房一声，让她们准备小米粥。”

    佳佳的胃口小，要吃了其他的东西，肯定就睡不着觉了。

    “知道了，奶奶。”

    贺子昱看着怀中哭成泪人似的沈佳蓉，低身将她抱了起来，“妈，我抱佳佳上去了。”

    李芸也没说什么，只是在看向沈佳蓉时，满脸的担忧，孕妇的情绪是很重要的，最忌讳这样起起伏伏的，不过这些，自己根本就控制不足，她是过来人，怀贺子昱的时候，也有过这么段时间，现在也能体谅。

    贺子昱抱沈佳蓉回到房间的时候，她还在掉眼泪，贺子昱将她放在沙发上，低着头，替她将眼泪擦干，满脸的疼惜。

    “是不是很难受？”

    沈佳蓉吸了吸鼻子，摇头。

    “是吐了难受还是因为韩以风和吕静的事情？”

    “都有。”

    沈佳蓉的声音，哽咽的厉害。

    沈佳蓉抬头，见贺子昱拧眉看着自己，伸手将贺子昱的眉头抚平，仰着头，继续吸了吸鼻子，从沙发上抽出纸巾，胡乱将脸上的泪水擦掉。

    “我没什么事。”

    贺子昱握着沈佳蓉的手，将她搂在怀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别想那些不高兴的事情，我看着心疼。”

    贺子昱的下巴贴在她的头顶，捧着沈佳蓉的脸，温柔的吻上了她的额头。

    沈佳蓉搂着贺子昱，刚刚吐的昏天暗地，那一哭，脑袋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现在都还是空白的，就觉得整个人没什么精神，恹恹的，心情也十分的不好。

    “我知道。”

    沈佳蓉嘟囔了一声，搂着贺子昱的手，越发的紧。

    别的人，她都可以忍受，只要这个人，不离不弃就好。

    “刚刚奶奶他们肯定很担心。”

    沈佳蓉抬头看着贺子昱，面露愧疚，她也不想那个样子，只是刚刚呕吐不止的时候，她心里想着这些年和韩以风还有吕静之间的点点滴滴，心里难过惆怅的很，贺子昱安慰了几句，心尖鼻头都是酸酸的，一时控制不住就哭了。

    沈佳蓉推开贺子昱的手坐直，站了起来：“我去冲个澡，睡一觉就好了。”

    就算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她也不会让自己难过太久的，而且她现在怀着孩子，情绪不能太过激动了，要保持乐观，其实这些，她都知道，也会努力去做好的，只是现在，整个人浑浑噩噩的，高兴不起来。

    “嗯。”

    贺子昱抬头，握住沈佳蓉的双手：“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贺子昱说完，起身就去洗手间防水，又从衣柜里给沈佳蓉找了换洗的衣服：“要不要我帮你？”

    沈佳蓉抿唇摇摇头，蓦地想到什么，笑出了声：“老公，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把持住，不过我会尽量配合，不会勾引你的。”

    沈佳蓉接过贺子昱手上的睡衣，老实说，她现在有点困，真想洗完澡，早点爬床上睡一觉。

    贺子昱无奈的看着沈佳蓉的背影，她说的确实没错，要他进去帮忙的话，简直就是考验，他自诩的自制力，在她面前，根本就经受不住考验，每晚，温香软玉在怀，他却什么都不能做，真真是要命。

    沈佳蓉洗好澡之后，贺子昱和往常一样，细心的替她把头发擦干，然后伺候她上床。

    “老公，我明天想出去走走。”

    沈佳蓉躺在床上，看着床边的贺子昱道。

    “想去哪里？”

    “我老会忘记自己怀孕的事情，想买些宝宝的东西放在房间。”

    要天天看着那些东西，时时提醒着，她今后做事也能注意些。

    “我听说多看可爱小孩的照片，将来孩子能和他长的一样，老公，你有小时候拍的照片吗？我觉得你小时候——”

    贺子昱正想听下话，低头，沈佳蓉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贺子昱宠溺的笑了笑，细心的替她盖好被子，抚摸着她的脸，转身去了书房。

    HK那边的事情，差不过解决了，悠悠他们也该回来了，有她和酒酒陪在佳佳身边，她心情应该能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