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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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觅玉在楼下的咖啡馆坐了一会儿。
这儿的咖啡远不及OneFool的好喝,但生意特别旺。开会的,办公的,聊天的一窝蜂都往这跑。座位很挤,两桌之间只有半臂的距离。
荆觅玉静静听完了邻桌甜蜜蜜的恋爱日常。
放下了才喝两口的咖啡。她握住杯子,掌心凉凉的。
她早忘了如何充当一个合格的女友。这一年间,男朋友换了许多个,可都没有甜蜜过。好几任如果不是重逢,她都记不起样子了。
老周确实厉害,她的前任们或多或少都有怪癖,但是对分手都看得很开,从不纠缠,省了不少事。
可是晏玉呀,她心里没底。听老周的话,晏玉的生活轨迹和她出奇地一致,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牵动他俩。
巴智勇说过他的线索也是复祝到芜阴,再北秀。
这么多的巧合,就不是真正的巧合。
但越多巧合,也就越接近事件中心。
再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她离开了咖啡馆,站在十字路口仰望高楼上的时钟。
真是一个天清气朗的星期天。
荆觅玉去了电影院。一个人嚼着爆米花,一个人分享观后感。
电影散场了,又一个人吃火烤肉。
下单饮品时,看到可乐两个字,她想起了晏玉。于是微信问他:「吃烤肉吗?我请。」
两分钟后,他回:「?」
「北秀是一座孤独的城市。」
「地址?」
她赶紧给他,心怀期待地给对座的那副碗筷正了正位。
荆觅玉一边吃凉菜一边等晏玉。
凉菜的最后一片叶子被她啃完时,他到了。
晏玉发型有些乱,穿着棒球服,样子痞了不少。一进来就招来几道探究的目光。他径自坐下,“我想知道,在你眼里哪一座城市不孤独?”
“复祝。”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香气。
“嘁,乡情。”他看着空了的凉菜盘,“再叫一份。”
她招了招服务员,不经意问:“你洗了澡?”
“查勤啊。”他笑得风流。
她极其善解人意,“我的请饭没打扰你吧?”
“没,反而让我得以脱身,感谢你的孤独。”他脱下外套,“不过我和你就一天没见,你是太寂寞了么?”
“被甜蜜小情侣刺激到了,而且看了场爱情片。”她的话半真半假。
“要玩一夜情吗?”晏玉问得理所当然。
她被茶呛了一口,“点菜吧,你喜欢吃什么?”
“你喜欢就行。”他看都不看菜牌。
“这么好呀?”她笑了,“今晚就当陪我的吧。”
“我到明天天亮都有空,陪吃陪/睡都行。”他的后半句话,音量降了,语速慢了,像是带着小尾钩。
正好过来的服务员听到,望了一眼晏玉的俊容,微微红了脸。
他抬眸对上,朝服务员眨了眨眼。
服务员的脸颊更红了,赶紧把生肉盘放好离开。
荆觅玉主动要充当烧烤工。
晏玉却先拿过夹子,“我来,我怕你脸上的粉底掉到盘子上。”
“……”她想把他的脑袋直接塞到炭烧炉,烤得渣渣都不剩。
他的手机震了下。他一手接起电话,一手把生肉放进烤盘。“小妈?”
她因这称呼看了他一眼。
“我哪知道我爸在哪儿。男人腿三根,入坑凿得深。”他这会儿流里流气起来,眼里贱咧咧的,像极了市井小混混。“在哪位小情儿的床上吧。”
荆觅玉瞠目结舌。
孙燃曾说她毕业于戏精学院,但她这一刻甘拜下风。
眼前这位神态和气质转换得如此自然。怕不止是普通学生,而是学生会骨干了。
荆觅玉最终还是联系了祁玉峰。
他的电话号码她早删了,但是那十一位数字易记难忘。3838这样的号码,删不删都毫无影响。
祁玉峰悦耳的声音自手机里传来,“觅玉,接到你的电话,是我今天最大的惊喜。”
“我怕打扰了你。”她礼貌而笑,“停车场的那件事,要和你道谢。”
“客气什么,朋友之间应该的。”
“那……”她顿了顿,“赏脸吃个晚饭吗?”
“女士邀约,荣幸之至。”这是他一贯的风度。
和祁玉峰吃饭,荆觅玉都是选幽静雅致的包厢。
从入座到吃完前菜,她嘴上应着他,心中想的却是晏玉。
“我们上次一起吃饭是很久前了。”祁玉峰拨了一粒蜜糖芋头到她的碗中,“你到北秀怎么不来找我?”
荆觅玉凝视着他。
灯光暗淡,他脸上、身上罩着一层黑影,又是棕黄的西装外套,让她联想起树林中夜行的黄鼠狼。“比较忙。”她说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以及一个很敷衍的推脱词。
他无奈浅笑了下,“觅玉,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
“是朋友。”她挑高红唇,卧蚕乍现,眼中酝起一汪秋水。“不是朋友的话我就不请你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