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歌,你看清楚,我不是大哥,我是容皓。”
“容皓是谁?我不认识……”
她停顿了片刻,倏地抬头看向他:“我想起来了,你是他的弟弟,容瑾,既然我折磨不到你,那我折磨你弟弟好了……”
容皓眼底一深,毫不犹豫揽住她孱弱的身体,语气晦涩道:“好啊,那你折磨我好了。”
若是折磨我,能让你的心底舒适一些,那我甘愿被你折磨,只是顾笙歌,你愿意吗?
笙歌的身体在他怀里战栗了一阵子,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良久,她干哑的嗓音冷漠地嗓音响起,她说:“可以放开我了吗?”
仿佛是昨日重现一般,容皓扯了扯唇角。
原来他连一个替代品的资格都没有……
他没有放开她,而是将她拦腰抱起,无视笙歌冷漠的眉眼:“我送你回去。”
笙歌阖了阖眸,这次终于没有挣扎,任由他举动。
容皓以为她对自己的看法有所改观,亦或是已经习惯他的陪伴。
眉梢跃上欣喜的笑容。
殊不知,笙歌只是太累了。
她这副破败的身子,已经经不起自己如此折腾了。
笙歌想,她对容皓,一开始没有多大的感觉,只当他是个普通的病人,直到后来他为了施维维来找她。
那时候她觉得他可怜又可悲,却也没有真正厌恶了他。
直到上周……
那条短信,加上他后面异样的举动,她若是再猜不出自己被人算计就是傻瓜了,她怨恨容瑾不错,但不会波及他人。
而对容皓的厌恶,只是仅仅对他而已。
她是个锱铢必较的人,她没有世人所谓的菩萨心肠,爱即是爱,恨即使恨,厌恶也只是厌恶而已,她不会把容瑾的过错推到容皓的身上,也不会因为他这些日子的照顾,而改变自己对他的一些看法。
阿纾曾经说过,她是一个连骨子里都固执的人……
因为太固执,所以才会放不下,容易剑走偏锋……
笙歌阖了阖眸,“容皓,何必呢?”
容皓的脚步滞了滞:“你不想回青城,我也不想回青城,仅此而已。”
她不再开口,容皓也沉默。
鞋面踩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容皓穿的还是露着后脚跟的拖鞋,沁凉的冰碴涌进他的后脚跟,双腿已经冻得发麻。
***
青城,容家
商博开着车在容家外面等候着。
从小镇回来后,容瑾就让他把车开回容家。
而他进去到现在已经整整有一个小时了。
自从三年前的那件事情发生后,容瑾并不怎么回容家,一般回来也是有事。
而这一次,必定也不例外。
商博甚至能预料出此事绝对跟笙歌有关。
容瑾说过,他每逢踏进容家,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如原本般工作生活,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异样,他才渐渐把他的这句话淡忘。
只是今日,这句话却莫名蹿进他的脑海。
心间隐隐觉得,容瑾这一出来,他的生活必定会与往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突然,他有点不希望他从那扇门里走出来。
可希望总归是希望。
容瑾的身形慢慢在容家的大门处显现,他还是穿着早上的那身衣服,可是周遭的气场却有些颓然大变。
旁人勿近的姿态还在,可他的眉目间分明被禁锢了些什么。
他连忙下车,替他拉开车门。
容瑾回头看了容家大宅一眼,这才沉默地迈进车内。
商博送容瑾回了别墅,期间后者不曾开口过,他以为自己杞人忧天了,直到次日他把一叠厚厚材料递给他,凉薄的唇不含一丝温度:“速战速决。”
他翻着文件,瞬间大骇,文件盖得是容氏首席执行总裁的印玺,签字的人是容瑾。
三年前,为了施维维,他放弃了容家的继承权。
三年后,为了顾笙歌,他将容家的摊子重新扛起。
这期间,该有多少心理挣扎,可他在容瑾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容瑾拧眉看着他:“没把握?”
商博翻了翻其上的资料,他虽然是容瑾的助手,可他却不是法医,相反他是金融系的尖子生,操作金融市场这件事对他来说可比解剖尸体简单地多。
他把文件合上,坚定道:“十天。”
容瑾转身看向窗外的落雪,声音冷然而决绝:“十天太久了。”
商博眼皮子颤了颤:“顾氏那么大的摊子,至少要七天才能达到您想要的效果。”
“那就七天。”
“我马上去办。”商博抱着文件离开了书房。
容瑾摊开双手,血红的钻石映出他眼底的晦暗不明:“歌儿,你不想让我找到你,那么七天后你自己回来。”
继容家二少爷出事后,青城又出一件大事。
那就是根稳地固的顾氏旗下的保健品出现了掺毒事件,有好几起最近使用保健品的人都出现了极为严重的身体不适反应。
次日,顾氏负责人顾荣被拘留调查。
在顾荣接受调查的第二日,顾氏内部蠢蠢欲动,不少心怀叵测之人本就对顾氏虎视眈眈,这下趁乱更是肆无忌惮。
第三日,顾氏的股价几经跌停,甚至打破上周容氏的记录,而且还有持续的趋势,顾氏上下几千号员工人心惶惶,有的甚至已经开始另谋出路。
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
顾氏的状态一天比一天糟糕,如此下去,顾氏面临破产也不无可能。
黎臻拧眉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都是顾氏如今的烂摊子。
就像后续材料跟不上,流水线已经停止了生产;
工人联名罢工,要求索还拖欠工资;
消费者铺天盖地抗议,要求顾氏给了说法。
等等等……
几十年稳固如山的顾氏,在几天之内就变成一滩烂泥,人心涣散。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容瑾为了逼出笙歌,会采用如此极端的手段。
“老板,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从顾氏撤资吗?”助理凝着文件,提出了最稳妥的建议,毕竟没有一个投资者会愿意搅这样的烂摊子。
黎臻按了按眉心,坚定道:“不,继续注资。”
助理有些诧异,在他眼里,黎臻向来是利益分明的人,这次怎么会这么不理智,他刚打算开口劝说的时候,只见黎臻缓缓地站起身:“顾氏能在青城这么多年,就说明他有一定的能力,而它的核心就是那条生产线,先注资,把工人罢工的问题解决,恢复生产线,一切就好办了。”
助理虽然不赞同,但是黎臻的决定向来没有失误过。
他颔了颔首,按他的意思去办。
黎臻烦躁地把文件一推,整个身子都陷进沙发里:“歌儿,我会尽量帮你拖延时间,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而此时,笙歌坐在电视机前,电视画面上播放的是顾荣被检察院带走的画面,下一瞬又切换到股市上,顾氏那片绿色的数字让她拧紧了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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