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把记忆中的顾笙歌和眼前这一具焦黑的尸体联系起来。
心里,压压得很难受。
“阿瑾,送去殡仪馆吧。”良久,他听见自己残忍的开口。
容瑾听见动静缓缓地将视线扭向他,声音粗嘎沙哑,他只说了一个字:“好。”
不知为何,向启的鼻头蓦地一酸。
他抬了抬手,想让人帮忙把担架抬上车。
容瑾却唤住他:“不用,等我缓一会。”
“什么?”
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松开了握伞的手。
伞骨在雪地上砸出噼里啪啦的动静,也在他的鞋面上溅出一片雪花。
容瑾抬了抬脚,然后再动了动手。
十个小时的久站,麻痹了他身上的各个关节。
而此刻,当血液再次开始正常的流动,他只觉得浑身毛细血管都扎扎地疼。
迎向向启困惑的目光,他淡淡解释:“站太久了,全身麻,现在好了。”
容瑾说话的时候脱下了身上的长外套,把白布掀到一旁,用自己的外套密密实实地裹住“她”抱到腿上,呢喃着:“阿启,她很怕冷,可是总在最冷的时候离开,你说她是不是任性极了?”
向启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容瑾盯着“她”的脸庞,嘴角勾起一丝苦笑:“顾笙歌,你不是想离婚?我马上让律师去拟离婚协议书,几个小时就好,很快的,你怎么就等不了呢?”
漆黑的焦骨木讷地对着他,就好像笙歌素日的冷嘲,容瑾挡了挡她眼睛:“我不喜欢你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什么刻骨铭心的感觉,所以你不用一次又一次地试探我。顾笙歌,你累不累啊!”
向启眼底一湿,他不忍再看下去,默默转身的时候,看到了商博。
他揉了揉通红的鼻头,看向商博:“到底怎么回事?”
***
时间:十二个小时前
地点:别墅
固定电话“叮铃”地响。
“太太,你帮我接下电话,可能是我订的干货到货了。”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的李妈探出头。
笙歌伸手接起电话,与对方交谈片刻后,她便挂断了电话。
李妈手搓着围裙走出来,问她:“太太,是我订的东西到货了吗?”
笙歌猛地回神:“不是,是推销。”
李妈“喔”了声转身走入厨房,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她起身,上了二楼。
脚步有些焦躁。
她推开容瑾书房的门,快步走在到他的书桌旁。
翻箱倒柜了一番,终于在底下的那个抽屉里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笙歌颤抖地把糖罐抱在怀里,脑子滑过的是方才电话里那个女人的声音。
“容先生三个月前订制了一套婚纱。”
“容太太,婚纱已经送到了,考虑到您怀孕的关系,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可以过来试一下婚纱,如果尺寸不合适的话,在婚礼之前会调好。”
“您不知道吗?容先生那时候跟我提的时候说你们的婚礼在三个月后,按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下个月,可能是他想给你惊喜也说不定,真可惜,被我搞砸了。”
三个月前……
是在她去希腊的时候。
希腊,跟拍,容瑾口中的结婚照。
他不肯离婚;
他送她足链;
他说他爱她;
他说他会照顾她和孩子一辈子……
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笙歌抱紧糖罐,惊慌失措,泪流满面。
她的情绪已经压抑到了极致!
颤抖的唇轻轻地吻了吻糖罐:“宝宝,等等妈妈。”
李妈还在忙碌,并没有注意到她已经下楼。
她从鞋柜里取出她平时买菜用的车钥匙,往车库的方向走去。
开的是李妈的车,因为太远,所以别墅外的保镖并没有发现坐在驾驶座上的是她。
笙歌目光一狠,踩下油门。
左侧有一道刺眼的光打来,她握着方向盘猛地一个调转。
砰地一声巨响。
疼痛席卷而至,笙歌染血的手朝前方抬了抬。
青城又下雪了,还是五颜六色的,真好看。
“好聚好散,还是不死不休?”
好啊,容瑾,我们不死不休……
---题外话---浅卡的要命,不知道12点前能不能再发一更,如果来不及的话,就明天了哈~